“師父,我這個封號,怎麼想怎麼覺得怪異,您說這有什麼古怪?”
虛若無道:“說說你的想法。”
我有想法還問你做什麼?
糟老頭子越來越懶了!
李瑾瑜腹誹兩句,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封王是肯定要封的,封號方麵需要細細考量,不能不尊貴,也不能封的太尊貴,秦王、晉王這些封號肯定不行,金陵本應該是吳王,但會讓人想到吳王李恪,因此也不行……”
虛若無道:“楚,東周時期最強大的諸侯國之一,楚威王時達到鼎盛。
楚國幅員遼闊,西起大巴山,東至大海,南起南嶺,北至中原,金陵不僅是吳國地域,也曾是楚國的領土。
另外,你最開始的官職,是江淮督察使,說明陛下早就有這個心思。
周天子有九鼎,楚王問之,這個典故你應該知道,你的理想也在於此,楚王這個封號,自然是非常的契合。
不過陛下的心思,肯定不隻在於楚王的尊貴,還有對於你的維護。
太子懦弱且短視,如果真給你封了極為尊貴的封號,武三思隻需要派人挑撥幾句,太子必然會敵視於你。
可你是楚王,江湖流傳最為廣大的名聲,是魯莽匹夫和殺戮無數,這會讓人聯想到誰?當然是西楚霸王。”
李瑾瑜聞言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更在火堆上烤麼?項羽的理想是‘彼可取而代之’,而且楚懷王,就是被項羽殺死的,直接就能對號入座!”
李顯→楚懷王!
李瑾瑜→項羽!
就李顯那個軟弱的性子,還有軟的堪比煮了三天的麵條的耳根子,這麼明晃晃的對比,怎麼可能受得住?
虛若無冷哼道:“那又如何?項羽是亂世之豪雄,現在是亂世麼?項羽是成功者麼?他最終一敗塗地!”
說到此處,虛若無看向遠方,那是金陵劇院的方向。
“金陵劇院,這處劇院當真是絕好的安排,讓你手下的劇作大家,創作幾出項羽的戲,尤其是比較淒涼的。”
李瑾瑜笑道:“霸王彆姬?”
虛若無道:“可以,不過要稱讚高祖知人善用,稱讚韓信用兵如神,項羽則是在於情義、勇武、魯莽!”
李瑾瑜道:“弟子明白!”
虛若無道:“楚王,唉,其實我覺得應該封你為明王,明王不會有任何的危險,楚王需要做出一係列應對!”
李瑾瑜道:“任何事情,都是危險和收益並存,如果隻想著收益,卻不想著危機,必然會被敵人所淘汰。”
虛若無道:“接下來做什麼?”
李瑾瑜道:“治理江南,我不是封為楚王麼?就先占據楚國吧!”
虛若無哼了一聲:“傲慢!”
李瑾瑜笑道:“信心!”
兩人相視一笑,笑聲震天。
……
東宮!
李顯看著白依然送來的情報,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李瑾瑜竟然真的是李姓宗室?他怎麼可能是宗室?”
白依然笑道:“我記得,李瑾瑜大約六七歲的時候,長安就有傳聞說他是李姓宗室,現已傳了近二十年。”
李顯道:“我也聽說過,不過這些傳聞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現在看來應該是為了自保進行的魚目混珠。”
李顯彆的方麵或許不夠靈透,自保方麵卻是十足十的敏感。
話說回來,沒有登峰造極絕世無雙的自保能力,武則天怎會留著他?
白依然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真假很重要麼?他是不是真的,這個真的很重要麼?
誰能確認,尉遲真金有沒有用自己的孩兒替換?誰能確認,當初有沒有抱錯了孩子?難道要滴血認親麼?
滴血認親這東西,可以說是天下間最大的謊言,天命教試過很多次,就算是人血和狗血,也能混合在一起。
皇帝說他是李姓宗室,那他就是李姓宗室,而且這對太子很有好處。
他既然姓李,那就不可能支持梁王武三思,他能支持的唯有太子,也唯有太子,才能容得下他這位宗室。”
李顯撓了撓頭:“既然是宗室,我自然會優待他,不過他是楚王,若是他想要問鼎中原,我該如何是好?”
白依然道:“李瑾瑜交友廣闊,深得聖卷,確實不得不防,且看他接下來有什麼動作,若是不知收斂,就算他是宗室,咱們也不能留下他!”
李顯道:“我覺得很詭異,聖旨隻說他是李姓宗室,封其為楚王,卻沒說是哪一脈,這份聖旨必然有鬼!”
白依然道:“聖心不可測,反正我是不懂的,但有一個人懂,他是太子最忠誠的擁躉,太子可以去問他。”
李顯立刻拒絕:“不行,正是因為狄閣老擁護我,我才不能在這個時候詢問他,否則必然會招惹麻煩。”
還是那句話,李顯彆的不擅長,保命卻是非常擅長,除了當初越王寶藏的那一次,彆的時候都是如履薄冰。
狄仁傑最放心的就是這一點。
不求你英明神武,也不求你能夠收服文武群臣,隻求你安安分分,隻要安分的活著,早晚能夠登臨帝位。
太子的優勢也在於此。
無論彆的皇子怎麼跳,隻要太子仍舊是太子,那他就是第一繼承人。
當然,如果彆的皇子達到了李世民的程度,彆說太子,皇帝也沒辦法。
那已經超出了“太子”的能力,無論李顯怎麼做,最終都沒有意義。
說話功夫,外麵傳來一封信。
這是朝堂最新的情報,也是最為緊急的情報,為了能夠儘快傳遞進來,用了天命教最隱秘的傳遞途徑,甚至被內衛抓住尾巴,接下來會有很多麻煩。
但這是值得的。
情報最重要的就是實效性,尤其是這封情報,更是非常非常的重要。
——尉遲真金告老還鄉!
尉遲真金是金吾衛大將軍,也是李瑾瑜最穩固的靠山,就在李瑾瑜獲封王爵的時刻,尉遲真金告老還鄉……
這其中引發的問題,就算狄仁傑也高呼聖心難測,更何況白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