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之地將會迎來變數,張居正的文事能力足夠,武力有些不足,如果有你相助,事情將會方便許多。”
李瑾瑜這番話,不僅是表明朝廷對西域的態度,而且是極大地誘惑。
武力威懾!
想想就明白這是多大的利益。
官禦天道:“楚王康慨。”
李瑾瑜道:“我向來如此。”
李瑾瑜和官禦天在城外論道,城內同樣來了貴客,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進入城主府,笑眯眯的看著劍雄。
劍雄道:“前輩可是邊疆老人?”
“你認識我?”
“前輩的弟子歐陽明日,曾在鑄劍城做客,也曾治好家父的重傷。”
“我聽明日說過,他結識了幾個有趣的朋友,特意過來看看。”
邊疆老人笑道:“明日說,李瑾瑜那個小家夥比較混蛋,一個不小心就會吃他的虧,所以我先來看看你。”
劍雄聞言滿臉黑線,心說李瑾瑜在江湖中的口碑,未免太差了一些。
“前輩覺得晚輩如何?”
“沉穩內斂,寬仁博愛,隻不過劍法根基稍差,我來教你如何用劍。”
劍雄心說教我用劍之前,你應該先和百裡去惡打一架,這老禿驢說我隻有小情小愛,沒有蒼生大愛。
邊疆老人伸手折了一根樹枝,比劃了一招劍法,笑道:“來來來,讓我看看淩霜劍究竟有多少威能。”
劍雄道:“請前輩指教。”
寶劍出鞘,擺出一招萬嶽朝宗。
“萬嶽朝宗”是嵩山劍法,嵩山弟子與前輩高人拆招,必須先用此招,表示晚輩不才,請您老人家指教。
淩霜劍劍身細長,甚至比天怒劍還要長三寸,施展小巧劍術頗為不便,反倒適合施展沉穩厚重的劍法。
李瑾瑜花費一些代價,從嵩山派換來快慢十七路劍法,送給劍雄參悟。
劍雄雖然不是嵩山弟子,但以萬式劍基為基礎,任何劍法均可施展。
抬手禮敬,緊跟著便是一劍豎劈。
嵩山劍法氣象森嚴,便似千軍萬馬奔馳而來,長槍大戟,黃沙千裡。
劍雄手中的淩霜劍,雖然是生機勃勃的心劍,但在西域大漠,再怎麼寬仁的人,也不免會沾染幾分血氣。
更彆說還有李瑾瑜指點,李瑾瑜身上的鐵血殺伐,影響到了劍雄。
劍勢展開,好似搬起一座巨山,向著邊疆老人碾壓而來,若是左冷禪看到這等劍術,怕是會驚得咬掉舌頭。
邊疆老人左手輕撫長須,右手樹枝輕輕一挑,搭在淩霜劍劍身之上。
一環一繞,一挑一撩,劍雄端嚴宏偉的劍勢,便被樹枝儘數破去。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邊疆老人隨手應招,口中輕輕誦念道德經,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籠罩城主府後花園,劍雄不由得沉浸其中。
道可道,非常道。
邊疆老人的武功,不能用語言進行傳授,而是需要玄之又玄的感悟。
邊疆老人文韜武略、胸藏四海,歐陽明日隻繼承了文化知識,武功方麵卻沒有弟子,一直都深以為憾。
今日來尋劍雄,隻不過是心血來潮,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個傳人。
有緣則收個弟子,無緣便傳授三五招劍術,也不枉費走這一趟。
淩霜劍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各大門派劍法隨心所欲,忽而嵩山派沉穩厚重,忽而天山派精妙流暢,忽而昆侖派仙風道骨,忽而峨眉派冷肅狠厲。
快劍如流星,慢劍似水銀,忽而輕如柳絮,忽而重如泰山,忽而一劍掠空七星落,忽而橫劍在胸伏滄海。
獨孤九劍、無名劍法、慈航劍典等劍法絕學,都是化繁為簡,一劍破萬法,無招勝有招,在於臨陣領悟。
鑄劍城的萬式劍基,卻是根據萬千劍客的妙招,融彙而成的劍理。
萬式劍基不是劍法,而是基礎,如同劍法中的小無相功,可以憑此催動諸般劍術,各大門派劍術均可施展。
但各大門派的劍法,不是屬於自己的劍法,無論變化何等流暢,無論招式何等精微,終歸還是有缺漏之處。
邊疆老人並不以力壓人,隻是憑一根樹枝上挑下撥,便能輕鬆破去劍雄一切妙招,卻又能在出招之時,指點劍雄下一招該如何出手,讓她對於萬式劍基的領悟,進入到嶄新的境界。
淩霜劍的晶芒越來越璀璨,那是劍雄對於劍法的領悟,是渾厚的根基觸碰內心的靈機,是玄之又玄的境界。
劍雄服用過無極仙丹,再加上淩霜劍加持,功力渾厚至極,劍法根基也極為穩固,在邊疆老人的指點下,諸多靈感瘋狂爆發,劍法越發恢弘厚重。
不知不覺間,又有一股力量傳遞到劍雄身上,劍雄隻覺得自己的精氣神隨之而升華,感悟到更進一步的靈機。
淩霜劍上閃過一條長龍,爆發出遠超根基的劍芒,在邊疆老人略帶震驚的目光中,半空崩裂,灑落乘龍劍氣。
乘龍斬!
不同於劍尊的凶煞霸道,劍雄的乘龍斬好似海洋一般寬廣博大,既能夠包容萬物,又能夠掀起驚濤駭浪。
邊疆老人露出滿意的神色,手中樹枝迎著劍雄的劍氣點出,伴隨著一陣卡察卡察之聲,樹枝寸寸崩碎,劍雄的劍氣隨之而散,能夠把整座後花園轟成齏粉的勁力,竟然隨之消散無蹤。
李瑾瑜飄然而落,伸手挽住劍雄的手臂,把氤氳紫氣傳遞過去。
“晚輩李瑾瑜,見過前輩。”
“你就是李瑾瑜?果然有幾分獨特的氣機,這份獨特的加持之力,老夫混跡江湖數十年,還是首次遇到。”
李瑾瑜笑道:“相比一人之力,晚輩更加崇尚群策群力,所以晚輩的武功不僅海納百川,還能潤澤萬物。”
邊疆老人道:“當世武者,都是修行自身,唯獨你離經叛道,當然,也隻有你這種離經叛道之人,才會邀請明日踢蹴鞠,反正我是萬萬想不到的。”
李瑾瑜道:“晚輩有一好友,名叫盛崖餘,和明日有相似的經曆。
晚輩知道他們最渴望什麼,他們需要的不是捧在手心的關愛,而是把他們當做正常人,正常的交流、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