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神道:“我有妙計。”
兩人一邊商議,一邊烤兔子,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歐陽飛鷹帶著滿嘴油回到四方城,至於那些護衛,儘數被黃沙掩埋,黃沙能夠掩埋住一切。
看著歐陽飛鷹的背影,了如神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伸手輕輕一抹,摘下易容麵具,他竟然是——虛若無!
虛若無歎道:“了然如神,這個名字太過於霸氣,修行天機術的,取這種名字純屬自取滅亡,這家夥怕是早就已經毒入五臟,走火入魔了。”
“那麼,你又是什麼人呢?”
說話的是個冷肅的刀客,容貌刀削斧鑿好似大理石雕塑,非常硬朗,甚至比軍中悍將尉遲明誠還要硬朗。
唯獨有一點不妥,就是他的發型著實有些難看,破壞了狂野的美感。
如果他是個板寸,再穿上軍裝,那定然是荷爾蒙爆棚,比李瑾瑜、歐陽明日這種小白臉,更有男性的魅力。
司馬長風,是半天月的弟子,本名司馬乘風,綽號“鬼見愁”。
當年半天月拜師古木天,學到了龍魂刀法,並盜走了龍魂刀,由於恐懼古木天,因此苦修金佛不壞身,並把刀法傳給弟子,自身卻甚少使用。
全套龍魂刀法共有六招,除了最後一招“龍情雪心”,鬼見愁全都練得爐火純青,堪稱是西域大漠第一刀。
至於那什麼“龍情雪心”,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原劇情中,三打一才能打破半天月的金佛不壞身,而半天月在古木天眼中,不過是螻蟻而已。
換而言之,完全大成的龍魂刀法和雪花劍法,再加上引動神兵之力的絕世強招,比不上古木天隨手一巴掌。
那特麼練了還有什麼用?
這到底是增強還是束縛?
虛若無並沒有轉身,就是背對著鬼見愁,淡淡的說道:“你的名字,你現在是司馬長風,還是司馬乘風?”
鬼見愁握緊了刀鞘:“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怎麼知道這個秘密?”
虛若無道:“我不僅知道這些,還知道當年殺死你爹的是半天月,也知道半天月針對你父親的原因。”
鬼見愁冷冷的說道:“如果半天月殺我父母,那他為何要收養我?這豈不是養虎為患?你在說笑話麼!”
虛若無道:“首先,半天月隻是殺了你爹,你娘是殉情自殺。
其次,半天月寧可傷害自己,也絕不會傷害你娘,因為你娘是半天月最愛的女人,是他少年時期的夢幻。”
夢幻是很難解釋的。
就好比蓉妹子之於半天月。
又好似素心之於朱無視!
難道她們真的有這麼好麼?
難道她們真的是絕世無雙麼?
她們是夢!
是少年時期的夢!
是內心深處最深最美好的夢幻!
即便是晝夜帶著麵具,終身活在麵具之下的半天月,身上也有最為柔軟的地方,那就是最最心愛的蓉妹子。
鬼見愁道:“你還知道什麼?”
虛若無道:“我還知道,你的弟弟還活著,他就是弄月公子。”
鬼見愁道:“你知道的真多,好似親身經曆過當年的一切。”
虛若無道:“你懷疑是我做的?”
鬼見愁道:“江湖有名的鬼王,做這種事情不是很正常麼?”
虛若無道:“鬼王,說的是我的智計很詭詐,出手陰狠似鬼,但我從不做沒有利益的事,我隻為利益出手。”
鬼見愁冷笑道:“不巧的是,我想出手便要出手,你是鬼王,我是鬼見愁,咱們見麵,本就要打一架!”
虛若無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看看你手中的龍魂刀,憑什麼位列神兵譜前十,你可以出手了。”
“我從不在背後出手。”
“那我轉過身來。”
虛若無轉過身子,並沒有拿出名傳天下的鬼王鞭,甚至背負雙手,顯然並沒有把鬼見愁放在眼中。
他確實有這個資本。
虛若無的武功,本就與裡赤媚、厲若海等高手並駕齊驅,這些年李瑾瑜送了無數好處,武功自然是更勝一籌。
虛若無當年選擇收徒,想的就是靠著徒弟的福緣,完成自己的心願。
對於李瑾瑜給予的好處,向來都是照單全收,從來沒有拒絕過半點。
時至今日,就連李瑾瑜,也不知道虛若無的武功到了何等地步。
隻知道每個麵對虛若無的人,都會下意識的小覷他的武功,無論他有什麼樣的戰績,都會掩蓋在智慧之下。
“你先出手。”
虛若無淡淡的說道。
鬼見愁當然不會客氣,毫不猶豫的拔出龍魂刀,刀光一閃,金黃色的刀氣已經到了虛若無身前,這一招並沒有用出全力,隻不過是簡單的試探。
我先出手,但我不占你便宜!
鬼見愁這種講規矩的人,在西域大漠已經不多了,這麼講規矩,還能安然活到現在,刀法顯然出神入化。
虛若無雙手結印,身形和大漠風沙融為一體,轉瞬間變為數十上百個。
有的是真氣凝成的虛影,有的是光線折射形成的迷幻,這是分身魔影的絕世身法,也是不死印法的幻術。
在西域大漠之上,這些絕學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威能,半空中好似出現了海市蜃樓,整個天空都是鬼王虛影。
蜃樓魔影!
鬼見愁雖驚不亂,揮刀狂斬,每一刀都能斬落七八道幻影,但每斬落一道幻影,都會再次凝成新的幻影。
鬼見愁的對手不是虛若無,而是整片西域大漠,是數之不儘的黃沙,是灼熱炎炎的烈日,是扭曲的空氣,是迷蒙的雲海,是雲山霧罩的海市蜃樓。
斬!斬!斬!
鬼見愁不斷地揮刀,他甚至不知自己為何揮刀,身形似乎變得機械。
殘陽落日灑在身上的時候,鬼見愁無力的躺倒在此,有生以來,首次拔刀之後沒見血,但他已經沒有力氣,他全身精氣神,都被大漠的熱氣蒸乾。
虛若無感歎道:“好小子,這份戰意當真不俗,你可真是能抗啊!”
說罷,收起龍魂刀,又把鬼見愁提了起來,去往提前備好的安全屋。
那是某個古代王國的墓葬,裡麵有一條暗河一口水井,深入地下,不僅非常的隱蔽,而且還能夠遮擋日光。
虛若無向來謹慎。
一直都是非常的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