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不是覺得,被人小覷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夠保住性命。”
左明珠默然無語。
如果是熱血的漢子,或許會覺得被人小覷很屈辱,還不如死了,但左明珠顯然不是熱血漢子,她想的是和薛斌花前月下,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楚留香道:“那個刀客是誰?”
李瑾瑜分析道:“一閃而逝,快如閃電,殺氣凜然,一擊必殺,應該是東瀛刀法的套路,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就是東瀛刀客柳生一劍。”
楚留香吐槽道:“你這災星,走到哪裡都會發生凶殺大案!”
李瑾瑜冷哼道:“哼!難道借屍還魂是我搞出來的?撞到血腥不可怕,撞到迷魂鬼魅,才是真的毛骨悚然!”
左明珠略有尷尬的笑笑。
李瑾瑜道:“老臭蟲,你留下給他們說媒,我去看看柳生一劍。”
楚留香道:“你想要動手?”
李瑾瑜聳了聳肩:“這貨如今還在積蓄殺意,在他積蓄完畢之前,沒資格與我動手,等他積蓄完畢,或許已經有對付他的人,做好了一切準備。”
挑戰高手?
為何不去萬梅山莊找西門吹雪?
為何不去神劍山莊找謝曉峰?
為何不去飛仙島找葉孤城?
為何不去峨眉派、華山派?
有本事你來楚王府挑釁我啊!
柳生一劍一閃而逝的刀芒,雖然非常的驚豔,但想要讓李瑾瑜動容,差了實在是太遠,殺意還遠遠不夠。
……
薛家莊。
李瑾瑜把薛笑人的屍體送了過去。
看著薛笑人的屍體,看著屍體上麵淒厲的傷口,薛衣人緊緊握住拳頭。
“王爺,這是誰做的?”
“柳生一劍。”
“我弟弟和他沒有仇怨。”
“殺人一定需要仇怨麼?”
“或許彆人需要仇怨,但柳生一劍肯定不需要,這是個真正的瘋子!”
薛衣人認識柳生一劍。
柳生一劍來中原挑戰的時候,薛衣人正在閉關,等到薛衣人出關,柳生一劍已經被燕北飛擊敗,再也沒有出手的意思,薛衣人不好意思強人所難。
原本想和燕北飛比劍,結果燕北飛老婆孩子熱炕頭,也不想比武。
薛衣人無奈,隻能感歎自己的閉關當真不是時候,一口湯都沒喝到。
薛衣人冷聲說道:“柳生一劍殺我弟弟,這件事不可能這麼結束,我要與柳生一劍決鬥,請王爺做個見證。”
李瑾瑜道:“我幫你約人。”
薛衣人道:“不必邀約,我會把消息傳出去,柳生一劍自然會來!”
以柳生一劍嗜武成癡的性格,薛衣人向他挑戰,他當然會欣然接受。
……
暮靄蒼茫,殘陽如血
薛衣人白衣如雪,獨立在寒風中。
他喜歡身著白衣,他出道的時候便身著白衣,現在仍舊是身著白衣。
或許高手劍客總是如此,要麼白衣勝雪,要麼則是死神般的幽深黑暗。
西門吹雪也是白衣劍客,出劍之後也必然見血,但他和薛衣人不同,西門吹雪殺人,會綻放出淒厲的血花。
隨後他把劍橫過來,對著劍鋒輕輕地一吹,劍鋒沾染的鮮血灑落在地。
白衣勝雪,一塵不染。
薛衣人則是會讓鮮血濺在身上,就像是條赤紅的毒蛇般蜿蜒在那裡。
每殺一個人,他就留下一套血衣。
血衣存放在鐵盒中,在他出道的三十餘年時間裡,鐵盒已經堆滿房屋。
這些人有的是正,有的是邪,有的早就該死,有的或許不該死,但他們都已經死了,成了薛衣人劍下亡魂。
江湖風雨,本就如此。
如果有一天,薛衣人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白衣,他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李瑾瑜提著一個食盒,看著寒風中的薛衣人,高聲說道:“柳生一劍或許來得晚了,你現在應該吃點東西。”
薛衣人道:“吃什麼?”
李瑾瑜笑道:“蓴菜、鱸魚!”
薛衣人難得的露出幾分笑意:“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左輕侯竟然會為我做一份鱸魚,這可真是我的運氣。”
左輕侯做鱸魚的手藝天下第一,薛衣人不好口腹之欲,卻也想要嘗嘗。
隻不過兩人為敵三十年,雖然住的地方近在咫尺,卻是萬萬吃不到的。
薛衣人道:“王爺,我和左輕侯為敵三十年,他的武功不如我,但我一直沒有殺死他,你可知是為什麼?”
李瑾瑜道:“因為你活該。”
“活該?”
“你實在是過於冷淡,導致自己沒什麼朋友,武功實在是太高,仇人都被你殺了,這就使得你既沒有朋友,也沒有仇人,這豈不是最大的悲哀?”
“王爺英明,請王爺再為我解答一個問題,就算左輕侯覺得我會死在柳生一劍刀下,也不該為我做鱸魚。”
李瑾瑜笑道:“沒辦法,誰讓左輕侯的寶貝閨女,要嫁入你們薛家。”
薛衣人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幾分震驚,以左輕侯對左明珠的寶貝程度,怎麼會讓左明珠嫁入薛家?
李瑾瑜道:“我剛才就說了,你這人太過無趣,你難道不知道,你原本的那位兒媳婦,借屍還魂了麼?”
“借屍還魂?”
“施茵前些時日病逝,恰好左明珠也病逝,不知怎麼的,施茵借了左明珠的身體還陽,你說這事巧不巧?”
薛衣人道:“比戲曲還巧。”
李瑾瑜道:“為了不讓自家女兒在夫家被欺負,左輕侯隻能提前討好你這位親家,希望你不要小肚雞腸。”
薛衣人冷哼道:“這個老家夥,我若是小肚雞腸,他能活到現在?”
說到此處,薛衣人笑道:“據說左輕侯平生有三寶,一是交朋友,二是與我為敵,三是這個寶貝女兒,如今兩樣都輸給我,我這算是大獲全勝。”
“聽了這件大好事,你會不會因此劍變得慢了,要不要推遲兩日?”
“不會,聽到了這些,我的內心再無半分牽掛,我的劍會變得更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