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警視廳。
昏暗的會議室內,投影儀正將一張張材料投影在雪白的牆壁上,每隔數十秒切換一次畫麵。
齋藤信人坐在會議桌的儘頭,透明的金絲鏡片上反射著幻燈片的光芒。
等到所有材料全部播放完畢,他才招了招手,室內的電燈也在此刻瞬間亮起,將剛剛難以四視的會議室照的亮如白晝,仿佛沒有一絲陰影存在。
他用自己的食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麵,鋒銳的目光掃過座下每一個低著頭的分區乾部,隨後,他才用冷硬的聲音開口了。
“事情我想你們也知道了,練馬區那邊又失蹤了一個女學生,名叫三島晴香,是市長候選人三島哲夫的女兒,你們對此有看法嗎?”
話音落下,卻無一人敢發起與這位警視總監的對話,隻是默默汗顏。
時間就這麼一秒秒過去,但卻始終沒有人說話,會議室內的氛圍也沉重得如同能掉在地上發出響聲。
末了,似乎終於有人忍不住站了起來道:“總監閣下,私以為這起案件是連環失蹤案凶手的又一次作案,所以應該由專案組的丸山先生負責才對!”
“我反對,這才失蹤了兩天,你怎麼能說這是同一個人犯得案?”名叫丸山的禿頂男人同樣站了起來,措辭鏗鏘有力,“三島晴香小姐在失蹤之前曾經遭受過相當嚴重的網絡暴力,而且又分了手,萬一是她自己離家出走或者想不開呢?”
“要我說,就算要管,也得是等管轄練馬區的福井先生調查清楚再說!”丸山看向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的精瘦男人,“如今這幾位都是在他的轄區上失蹤的,他絕對難辭其咎!”
齋藤信人將如同能洞穿人心的視線移向麵色蒼白的福井:“福井,你又是怎麼覺得的呢,你也要像他們一樣推卸責任嗎?”
“盜取三島晴香賬號的人和背後的推手知道是誰了嗎?”
“我……我……”福井汗如雨下,聲音始終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一句話,“我不知道……”
砰!
福井話音未落,齋藤便用力地一拍桌子,奮力吼道:“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鏗鏘有力的聲音惡狠狠地砸在福井身上,將他的腦袋幾乎要壓到會議室的桌子下麵去了。
“你不敢說,我來替你說!”
“這幾個失蹤的女生大多數的家庭關係都是政治關係!而他們所處的政治關係網裡又全都是現任市長的競爭者,你懼怕的是市長背後的東西對不對!?”
福井糾結了半晌,最終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廢物東西,給老子查!出事了有老子在上麵頂著,你怕什麼!?”
“我可是天皇陛下親自授勳,這樣的事情就這樣發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怎麼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都給老子查!不管是福井還是丸山,一有什麼新消息就彙報給我!”
“你們其他區的也給我看緊點,凶手可不是殘疾人,是有可能去其他地方犯案的!”
“那媒體和失蹤家屬那邊……”福井還是有些猶豫。
“先壓下來,這是那群政客們共同要求的,非要等到選舉結束之後再說,但我不管,最少一個月,一個月選舉就開始投票了,到那時不管結果出沒出,都得給我公開!”齋藤信人用力地握緊了雙拳,語氣裡充滿了對政客們的不屑。
“這樣看似百害無一利,但其實如果沒動靜的話,凶手很可能忍不住再次犯案……”
“所以還坐在這裡乾什麼,還不快去查!”
隨著一聲怒吼,幾位共同參加會議的乾部都作鳥獸散,齋藤信人冷哼了一聲,坐回了主座之上,深呼吸了許久才逐漸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