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新宿區。
二十八歲的玉山良子的睡夢中蘇醒,捂著疼痛欲裂的腦袋從床上坐了起來,深呼吸了幾口氣後,她伸出手從床頭櫃上拿起了一個軟包紙盒,將裡麵自己的最後一根救命良方給抽了出來。
隨著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響起,一根皺巴巴的香煙被緩緩點燃,煙草的氣息將空氣中令人作嘔的男性味道中和,隨後是窸窸窣窣的整理衣物的聲音。
玉山良子帶著著酸脹無比的身體來到了窗台邊,視線掠過一片又一片的燈紅酒綠,看向了遠在地平線上的夕陽。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站在這裡看日落了,但毫無疑問的,每次看日落時她的心情都從沒有好過。
從最開始來到這裡的絕望,到後來的麻木和現在內心的毫無波動,大概也就花了兩千多天。
在此期間,無論是她的身體還是心靈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但她從來沒有渴望過有誰能來幫幫自己,因為早在十年前,她的未來就已經結束了。
星星點點的紅色光芒已經燒到了濾嘴,樓下的街道上也逐漸出現了那些下班後迫不及待來放鬆的社畜身影。
隨著最後一點紅色的火光消散在灰黑色的煙灰裡,玉山良子張開自己的紅唇,任由那自始至終沒有被吸過一口的香煙掉落在地。
好了,現在到自己上班的時間了。
玉山良子伸了個懶腰,準備前往衛生間洗漱化妝,然後打掃一下自己的房間準備營業。
但就在她剛把換洗的衣服給扔進洗衣機裡時,房間的門扉處卻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良子,有你的外賣!”是這棟樓的保安的聲音。
玉山良子愣了愣,旋即整理了一下衣物,來到了房門前,透過貓眼向門外看去。
但走廊裡空無一人,隻有房門正對著的白色牆邊擺放著一束花和一個信封。
“原來今天是那個日子啊……”
玉山良子這才恍然大悟。
從兩年前開始,她在每個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五都會收到一束紫色的風信子和一個裝著一萬元的信封。
因為外賣的單子上購買人是匿名的,良子不知道給自己送花和錢的人是誰,但因為自己工作的特殊性,她隻能把這個神秘的人當做是哪位欽慕於自己的顧客。
一開始良子其實對這樣的花束並沒有什麼感覺,隻是拿了之後就扔進了垃圾桶,但或許是被對方持之以恒的努力所感動,她也開始漸漸地期待起每個月會收到花束的這一天了。
看著這束花,玉田良子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輕輕地打開了房門,踩著高跟鞋走到了牆邊拿起了那束風信子與信封。
隨後,她輕輕地嗅了嗅風信子那纖細的花朵。
依然是讓人心曠神怡的清香,每次聞到這個香味,玉田良子總是感覺自己仿佛徜徉於由過去的美好組成的花海之中。
但和前幾次不一樣,這一次玉田良子所處的花海當中,似乎被什麼異物給入侵了。
“阿嚏!”
玉田良子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
新宿區,歌舞伎町一番街,春月休閒會所。
“未滿20歲禁止入內!”
虎背熊腰的西裝安保將兩個還未褪去青澀麵容的青年攔在會所前,語氣相當地不容置疑。
“現在怎麼辦?”長穀川翔太有些迷茫地看著身側的蘇影。
“還能怎麼辦,這也要問我麼?”蘇影滿頭黑線,“隻能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