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我們到了,你們在哪裡?”
晚上。
二十點三十分。
黑色的商務車開進了杭城一座客流量並不多的商場車庫。
穿著富態的中年女人一隻手緊緊握住丈夫的右手,另一隻手緊張的撥通了一個號碼,焦急的說道。
“把停到第五百二十二號停車位。”
語氣平淡的話語響起。
“呼!”
中年女人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後視鏡裡的司機,急促道:“五百二十二號停車位。”
車子穿過一整個車庫,在角落的位置找到了對應的車位。
“然後呢?”
“下車。”
“除了王樹根,你們都下車,並且離開商場。”
電話裡,那一個男人又說道。
“不行!”
穿著富態的中年女人眼睛一睜,猛地提高了話語聲。在這一句話語後,她語氣又鬆了下來,哀求道:“讓我陪著我老公,求你們了,對,我可以加錢,我們再加點錢。”
電話的另一邊,在短暫的沉默後,隨之,話語聲繼續響起:
“五。”
“四。”
“三。”
這一刻,杭城商場的地下車庫,昏暗的車廂裡。五十歲的中年女人緊緊抿住嘴巴,就在她情緒繃到了極點,在江浙省地級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富豪王樹根輕輕握了握妻子的小指,中年女人迎向了丈夫的目光,頓時明白了過來。
她眼淚水不斷的落下,與大多數富豪發跡後再娶不同,中年女人是王樹根的發妻,兩人白手起家,有很深的感情。
“樹根。”
“我在家等你,我在家等你的。”
連連的囑咐道,中年女人帶著司機一起走下了車。
……
“1號。”
“2號。”
“3號。”
“他們沒有讓人跟著吧?”
商場,監控室裡。肖建盯著屏幕裡的畫麵,按下了對講機,說道。
同一時間。
在商務車進入商場這一條的道路邊,染著一頭黃毛的混混蹲在一家小賣部門前,邊嚼著檳榔,邊抽著煙。他脖子上紋著紋身,打著耳釘,當那輛商務車出現後,便打起了精神,細細的掃過前後。
這時,耳機裡傳來了話語聲,笑著道:“沒有。”
佝僂著身體,頭發灰白,站在一隻垃圾桶邊,年近七十歲的老人留意著身後擦肩而過的中年女人和司機。
等兩人離開,他沙啞的聲音響了起:“沒有異常。”
彙報完畢後,頭發灰白的拾荒老人神情一頓,覺得人生仿佛格外的奇妙,碌碌無為了七十年的自己,在快要瀕死的前夕,竟好像接觸到了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誰能夠想到,自己這個糟老頭,會成為偵查人員呢?
而且……
老人將手貼靠向自己的心臟,不知是否是錯覺,他覺得,在進行任務時,自己的狀態好像格外好。心臟沉穩有力,大腦清晰理性,所有會影響判斷的情緒都消失了。整個人,都仿佛是為了任務而生。
夜色裡。
在王樹根車子出現的路徑上,以及,中年女人離開的這一整個沿路……不斷的有不同身份模樣的人盯著。
而這些存在,全都是最近的一些天,李成白出手一位一位救下來的。
“兵哥。”
監控室,肖建仔細聽完每一個彙報,不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
他抬起頭看向身旁國字臉神情堅毅的中年男人,說道:“我沒出錯誤吧?”
“沒有。”
“做的很好。”
兵哥伸手拍了拍肖建的肩膀,緊繃著的臉上扯出了一絲的笑容,誇讚道。
“好了,讓人把目標帶走吧,我會帶著人在後麵留意的。”
兵哥沉聲道。話罷,他闊步走出了監控室。
肖建看了一眼後者,收回了目光。這一位兵哥來頭不一般,是部隊裡的偵察兵出身,後者相依為命的兒子生了大病,也是為了救兒子,他才願意加入肖建這一群人,同樣,在後者的幫助下,李成白手下這一群人開始被凝聚成一條繩,有了體係。
監督,與彼此監督。
跟蹤。
偵察和反偵察。
……
“來了。”
杭城,城中村臨時租下的自建小樓,李成白站在二層的窗邊目光注視向緩緩開進的白色麵包車。
他推了推鼻梁前的金絲邊眼鏡,斯文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隨之。
將口罩與醫用手套戴上。
李成白簡單的進行著術前準備。與那些獲得了潘多拉後,動輒就冒然接觸超級富豪不同,李成白選擇的是一條穩紮穩打的路子,他先篩選值得出手並容易控製的社會邊緣人物,憑此,他手下聚集了一批人。
接下來,他選擇的是具有財富,卻又不具備大量財富,在社會資源方麵相對有限的中低層級富豪們。
“噗。”
“怎麼不能算是農村包圍城市呢。”
李成白想到了什麼,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