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影下,他看不太清楚,但隱約還是能看出幾分輪廓。
這……這人似乎是三當家…?!
這,這是怎麼回事……!
“滿臉橫肉”的和尚神色連連變換,他的額頭浮現出一抹冷汗。
三當家脾氣古怪,喜樂無常,行事灑脫,且居無定所,最喜歡盜彆人的東西,而且是隻盜不搶,蕩浪不羈。
他曾在幫內見過三當家一麵,對其人略有耳聞。
可是,三當家又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隻是在此撈點油水,三當家沒必要為難我吧……
再者。
以三當家的江湖地位,何至於躲躲藏藏,隻要露麵,不過是一句話的事,那娘們獻給三當家便是,沒必要弄得如此繁瑣。
他如此自我安慰,可也不敢確定,隻是手中戒刀也握的更緊了些。
他一步步踏出,想上去看個究竟。
薛小慶見狀暗道不妙,他強裝鎮定,當即冷喝一聲,“混賬,你好大的狗膽,還想殺我不成!”
這一聲如洪鐘一般。
滿臉橫肉的“和尚”本就心虛,聽到這一喝,頓時心頭一顫。
湊近了些,他這下看清楚了,臉色當即呆滯。
眼前之人,竟…竟真是三當家的……
這下,他不敢再造次了。
據聞,三當家性情多變,喜歡玩樂。
常常隱藏修為來麻痹敵人,眼下對方舉動雖然怪異,可卻也符合其行事風格。
這次來,隻怕是責怪他們在此貪圖享樂,數月不向幫裡進獻銀兩的……
這罪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就看對方的態度了……
“三當家修為雖隻比我高一層,可修行神妙功法,聽說曾殺死過好幾個鍛體九層……”
念至此處。
滿臉橫肉的“和尚”當即跪下。
“小的‘滾刀肉""韓蛆見過三當家……”
薛小慶心頭一鬆。
不過他並未說話,而是走到韓蛆身旁,拍了拍對方肩膀,淡淡道:“還算有點眼力見,以後跟著我,保你混出個名頭。”
無人可見,此時薛小慶袖口處有一抹粉塵飄出,附著在韓蛆身上。
韓蛆對比並不知情,此時受寵若驚,忙表忠心:“小的日後唯三當家馬首是瞻。”
薛小慶微微一笑,朝著“喪球”走去。
“喪球”進入蛟龍幫不過多半年,基本都在這金寶寺享福,因此他並未見過白鰱溪。
他此時還愣在原地,不明白韓蛆為什麼突然就跪下了。
三當家……
難道……眼前這人是幫裡的首領…?!
“喪球”才剛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右耳,血流不止,疼的他齜牙咧嘴,他還未緩過神來。
“喪球,愣著做什麼,還不向三當家的問好…”滾刀肉韓蛆喊道。
喪球聞言咬咬牙,也跪了下來,垂著頭道:“小的喪球,見過三當家……”
“喪球”雖然憎恨眼前之人割了他的耳朵,但得知對方身份,眼下卻也不敢造次,他隻能低著頭忍耐。
忽的,他感受到一股涼意從後背升起。
他有些愕然,抬頭看去。
隻見一抹熟悉的流光掠出。
這一次,他徹底躲不開了。
“喪球”一臉驚愕。
鬼神鏢從他的脖子劃過,瞬間冒出一抹殷紅。
血珠汩汩滾落在地上。
下一息“喪球”就失去意識,軟軟倒了下去。
“滾刀肉”韓蛆見狀愣住,這是什麼意思,三當家是要趕儘殺絕?!
他感到不妙,想去握住戒刀,想起身逃跑。
可念頭剛起,他就發覺自己渾身酥軟,半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了……
韓蛆神色錯愕,他看著薛小慶一步步走來,不禁心生絕望。
他帶著哭腔道:“三當家的,小的知錯了,從今往後,我一定按時向幫裡繳納銀兩,求您了,求求您饒我一命……”
夜幕下。
薛小慶微微一笑。
他沒有說話,隻是從韓蛆手裡拿過戒刀,然後揮砍下去。
斬草除根,他沒有多說廢話的毛病,更沒有饒人性命的習慣。
他最討厭的,就是殺人前還逼逼賴賴一通,那不是智障嗎?
鮮血飛濺,人頭滾落在地。
薛小慶手持戒刀。
月色下,戒刀冰冷的鋒刃滾落一抹鮮血。
他看了看,刀不錯,用起來還算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