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裹挾著些許涼意,吹過鄉政府老舊的屋簷。
天剛蒙蒙亮,林佑已經站在洗漱台前,冷水撲在臉上,讓他瞬間清醒。
鏡子裡,他的眼神堅定而疲憊——昨晚,
他將小何拍攝的那些足以讓刁縣長、江龍等人原形畢露的證據,
反複檢查、備份,小心翼翼地收進公文包。
今天,就是將這些證據交到李書記手中的日子,
想到那些違法違規的勾當即將被揭露,林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收拾妥當,林佑快步走向停在院中的二手車。
車身的鏽跡在晨曦中顯得格外刺眼,但他無暇顧及。
坐進車裡,擰動鑰匙,發動機發出一陣轟鳴,仿佛也在為這場正義之行蓄勢。
車子緩緩駛出鄉政府大門,林佑的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
腳下的油門逐漸加重,朝著縣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而此時,在鄉政府的另一間辦公室裡,孫書記正站在窗前,
陰沉的目光緊緊盯著林佑遠去的車子。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窗台,指甲與玻璃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仿佛是他內心不安的寫照。
直到林佑的車子消失在街頭轉角,孫書記才收回目光,臉上的神情愈發陰冷。
他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快速撥通了刁副縣長的號碼。
“嘟——嘟——”電話接通的瞬間,孫書記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慮:
“刁縣長,你好,這麼早打擾你了。
我給你彙報下,我剛才看見林佑急匆匆的開著車離開了鄉政府,
估計是到縣上去找李書記了,他手上可是有我們違法違規的證據呢,
要是被李書記拿到了,那就麻煩了!”說到最後,聲音幾乎帶著哭腔。
電話那頭,刁縣長的聲音沉穩中透著一絲不悅:
“慌什麼!我知道了,我會讓江龍去處理的。”
語氣不容置疑,隨後“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刁縣長握著手機,臉色陰沉如水。他略作思索,毫不猶豫地再次撥通了江龍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傳來江龍帶著睡意的聲音:“表哥,這麼早打來電話有啥事啊?”
刁縣長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聲音裡滿是怒意和擔憂:
“還睡覺!林佑帶著對我們不利的證據,到縣上來找李書記了,
要是那些證據到了李書記手中,你我可都要完蛋!”
江龍瞬間清醒,語氣也變得陰狠起來:“放心吧,表哥,
我會讓林佑和他手中的那些證據一起消失。”
刁縣長冷哼一聲:“希望如此吧。”說完,果斷掛斷電話。
江龍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他迅速翻身起床,洗漱、穿衣,動作麻利得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
簡單扒了幾口早飯,江龍給司機打了電話,大步流星地出了門,眼中閃爍著凶狠的光芒。
與此同時,在工地的食堂裡,黃毛一大早便皺著眉頭,
回想著昨晚江龍下達的死命令:兩天必須找出何林!
想到那個本該被處理掉的人竟然還活著,
黃毛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隻蜜蜂在裡麵亂撞。
他掃視著正在吃飯的阿坤、四眼等人,眼神像毒蛇一般陰冷。
“昨晚上龍哥說的你們也都聽見了,想不到何林竟然還活著,肯定是有誰救了他。”
黃毛的聲音低沉而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阿坤連忙附和,眼神中滿是緊張:“毛哥,你說的對,肯定是有誰救了他。
那晚上除了我們的人,就剩那些乾活的工人了,
莫不是我們處理何林時被哪個工人發現,救下他了?”
黃毛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你說的有道理,
阿坤,你馬上通知工頭過來一趟,我有事問他。”
阿坤不敢怠慢,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工頭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