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深夜,悶熱的空氣裡夾雜著塵土與汗水的氣息,濃稠得幾乎讓人窒息。
大溝鄉村道的工地上,探照燈將現場照得慘白,
攪拌機的轟鳴聲、鋼筋碰撞的刺耳聲響徹四周。
工人們拖著疲憊的身軀機械地忙碌著,安全帽下一張張麵孔寫滿麻木,誰也沒有察覺到一場風暴即將降臨。
小何被阿坤幾人粗暴地架著,他的雙腳無力地拖在地上,在滿是碎石的土路上劃出兩道血痕。
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但他的眼神中卻依然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阿坤幾人麵色凶狠,像是押解著獵物的惡狼,朝著工地的方向大步走去。
黃毛站在工棚前,看到阿坤把小何帶了回來,
臉上頓時露出陰冷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寒冬裡的冰刃,讓人不寒而栗。
“阿坤,把他帶進屋裡去,等我交代下,就把他帶到龍哥那裡去。”
黃毛語氣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阿坤連忙應聲,用力推搡著小何,朝著工地角落的屋子走去。
乾活的工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目光都被這一幕吸引。
他們看著阿坤幾人架著一個渾身是傷、嘴角流血的人走進工地,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這是咋回事啊?這人犯啥事兒了?”“看著怪可憐的,這下手也太狠了。”
工人們小聲議論著,臉上滿是疑惑和不安。
人群中,阿明和小王認出被阿坤架著的人,
正是剛才被他倆發現而逃跑的那個年輕小夥子。
想起之前的情景,他們倆心裡一陣愧疚。
要不是他們看見有動靜,阿明大聲的呼喊,小何也不會被發現,也不會被打成這樣。
阿明眼神躲閃,不敢直視小何那滿是傷痕的臉,
小王則低著頭,心裡滿是懊悔,卻又不敢表露出來。
黃毛將煙蒂狠狠碾在沾滿水泥漬的膠鞋邊,火星子迸濺到一旁工人的褲腳,
那人嚇得往後縮了縮,卻連拍打的動作都不敢做。
他勾了勾手指,把染著綠毛的小弟喚到跟前,刻意背對著眾人壓低聲音:
“去把監控內存卡拆了,順便把倉庫備用的那卷防水布帶過來——要最大號的。”
小弟心領神會地點頭,轉身時踢翻了腳邊的安全帽,清脆的撞擊聲在寂靜的工地格外刺耳。
“都他媽給我安靜!”黃毛突然暴喝一聲,扳手砸在鋼筋上的聲響戛然而止。
他踩著滿地碎石踱步到人群中央,金屬鏈子在褲腰上嘩啦作響。
工人們攥著工具的手微微發抖,攪拌機空轉的嗡鳴都成了令人窒息的背景音。
“今晚上工地上發生的這些事,”黃毛突然貼近最近的工人,
“要是你們誰敢說出去——”話音未落,他猛地扯過一旁晾衣繩上的鐵絲,
寒光一閃便纏上工人的脖頸,“老子就用這玩意兒把你們舌頭串起來,吊在挖機上當風鈴!”
人群裡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有個新來的小工膝蓋發軟,
鐵鍬“當啷”掉在地上,在死寂中炸出驚雷。
黃毛手腕微動,鐵絲瞬間勒進皮肉,血珠順著銀色金屬蜿蜒而下:“聽懂了嗎?”
有個帶頭的工人連忙賠著笑臉,說道:“毛哥,
你放心,我們都不會說出去的,大家說是吧。”
工人們紛紛點頭,連聲附和:“不會的毛哥,我們啥都沒看見。”
阿明和小王大氣也不敢出,聲音顫抖著說:“不會,絕對不會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