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慘白燈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晃得人眼睛發澀。
林佑站在門口,胸口劇烈起伏,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緊張與忐忑,隨後攥緊拳頭,抬腿朝著坐在角落翻看文件的陳飛走去。
這段時間,他和陳飛之間的矛盾,就像橫在兩人中間的巨石,讓每次出車都成了煎熬。
同辦公室的李姐正坐在工位上整理資料,時不時抬頭憂心忡忡地看向他倆,欲言又止。
張陽則假裝專注於手頭的報表,實則耳朵早就豎起來,留意著這邊的動靜。
林佑清楚,大家都察覺到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今天無論如何,他都得打破這壓抑的僵局,不然工作根本沒法好好開展。
"陳哥,能聊聊嗎?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咱們把話攤開,彆憋在心裡。”林佑開口說道。
儘量讓語氣聽起來平和又誠懇,可他的心卻不受控製地狂跳,像敲起了急促的戰鼓,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陳飛,生怕他下一秒就拒絕,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陳飛眼皮都沒抬,不耐煩地抖了抖報紙,從鼻腔裡擠出一聲冷哼:“沒啥好聊的,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林佑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把衣角擰出了一道道褶皺。
他滿心無奈,心裡不住地想:“到底要怎麼做,他才肯放下成見?大家都是為政府開車,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樣僵著,以後工作還怎麼順順利利地開展?”
他穩了穩心神,試圖再做一次努力,又說道:“陳哥,都是為政府服務,把關係搞僵,對誰都沒好處。”
可陳飛根本不領情,“啪”地把報紙一扔,起身就走,那腳步聲在空蕩蕩的休息室裡格外刺耳。
林佑獨自站在原地,望著陳飛離去的背影,滿心苦澀,隻覺得這矛盾就像一道深不見底、難以跨越的鴻溝,把兩人徹底隔開。
此後,辦公室裡的氛圍始終壓抑沉悶,陳飛雖沒整日與林佑針鋒相對,但隔三岔五就會在領導麵前挑刺、打小報告,讓林佑頭疼不已。
林佑雖然心裡委屈,可又不想把事情鬨大,隻能把所有的委屈都咽進肚子裡,默默忍受。
二月的清晨,寒風凜冽,天色還未完全放亮,縣城仿佛還沉浸在冬日的沉睡中。
林佑早早來到縣政府停車場,為送劉副縣長去參加關乎城市發展規劃的重要會議做準備。
這場會議對全縣未來幾年的重大項目走向起著決定性作用,不容有失。
林佑圍著車反複檢查,又將車內擦拭得一塵不染,可他完全沒料到,縣城唯一一條通往會場的主乾道,因昨夜大雪積壓,道路結冰嚴重,交通臨時管製。
車子剛駛離縣政府不久,林佑就發現路上的車流量異常大,車速緩慢得如同蝸牛爬行。
他搖下車窗,寒風瞬間灌進車內,凍得他打了個哆嗦,趕忙向路人打聽,才知道前方道路管製。
他的手緊緊握住方向盤,指節泛白,大腦飛速運轉,回憶著縣城裡的小路,試圖找出一條能按時抵達的捷徑。
可縣城道路狹窄,加上天冷,車輛都小心翼翼地行駛,林佑選的幾條小路也堵得水泄不通。
他心急如焚,不停地看儀表盤上的時間,距離會議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
他試圖向路邊的交警求助,可交警忙著指揮交通,一時抽不出身詳細指引。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林佑的額頭布滿了汗珠,與車外的寒冷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