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帶著幾分涼意,潮濕的霧氣裹著鋼筋混凝土的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小何蜷縮在工地旁的灌木叢後,枯枝紮得他後背生疼,
心跳卻比這刺痛更劇烈,不遠處的黃毛,正死死的盯著他這邊。
小何的後背緊貼著粗糙的樹乾,冷汗順著脊背不斷滑落,
浸透的襯衫黏在身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更糟糕的是,身後似乎有腳步聲緩緩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臟上。
他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甚至將呼吸拆解成斷斷續續的細流,
大腦飛速運轉,卻想不出任何應對的辦法,滿心隻有無儘的緊張與恐懼。
月光偶爾穿透雲層,在他眼前勾勒出黃毛腰間若隱若現的金屬物,
那或許是一把匕首,這個念頭讓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隻黑色野貓突然從他身後竄出,
尖銳的叫聲劃破寂靜的夜空,像一道黑色的閃電般消失在黑暗中。
黃毛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猛地掏出腰間的甩棍,看清是隻野貓後,
破口大罵:“媽的,嚇老子一跳,晦氣!”罵完後,還踹了一腳身旁的油桶,發出
“當啷”的回響,隨後便不再看向小何這邊,轉身朝著彆處走去。
小何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牙齒已經將下唇咬出血痕。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想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去其他地方再拍些證據。
然而,就在他剛一動身,腳下不知踢到了什麼硬物,“哐”的一聲巨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小何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再次濕透了衣衫。
他低頭一看,竟是一個廢鐵桶滾落在碎石堆裡,
此刻正反射著慘白的月光,仿佛在嘲笑他的疏忽。
不遠處的工人小王和阿明也聽到了聲響,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眼中滿是警惕。
阿明握了握拳頭,大聲喊道:“是誰,在那裡乾什麼?”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工地上回蕩,清晰地傳到了黃毛的耳朵裡。
黃毛眉頭一皺,帶著幾個人快步走了過來,問道:“大呼小叫什麼?”
阿明指了指小何的藏身處,說道:“毛哥,
我和小王聽到那邊有聲音,好像有個人在那裡。”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顯然也害怕得罪這群人。
黃毛眼神一凜,給身邊的幾個壯漢使了個眼神。
幾個壯漢立刻心領神會,如同餓狼一般朝著小何的藏身處圍了過去,
他們的腳步聲混合著粗重的喘息聲,在小何聽來猶如死神的鼓點。
小何躲在暗處,看著逐漸逼近的身影,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他心裡清楚,一旦被逮住,後果將不堪設想,這次恐怕不隻是挨一頓打那麼簡單了。
他想起上次被打的慘狀,胸口的疼痛仿佛還在灼燒,而這次,對方顯然有備而來。
他咬了咬牙,在壯漢們即將發現他的那一刻,猛地站起身,朝著林子深處狂奔而去。
他的腳步聲和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在黑暗中形成了一首慌亂的交響曲,
鞋子陷進泥地裡又被他用力拔出,濺起的泥漿糊滿了褲腿。
黃毛一眼就認出了小何,暴跳如雷地吼道:
“媽的,又是你,這次逮住你,看我怎麼收拾你!給我追!”
幾個壯漢立刻邁開大步,朝著小何追去,其中一人還撿起石頭朝著小何的方向胡亂投擲。
黃毛掏出手機,撥通了江龍的號碼。
電話接通,江龍威嚴冷峻的聲音傳來:“小毛,
這麼晚了,打電話有什麼事,是不是工地出了什麼事?”
背景音裡隱約傳來麻將碰撞的嘩啦聲,更顯諷刺。
黃毛焦急地說道:“龍哥,那個何副鄉長又到工地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