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三年八月，養心殿內，道光帝盯著林則徐的《請斬內奸疏》，新製的“算籌彎刀”火漆印在陽光下泛著金紅光芒。奏疏裡“牧草摻沙二十七萬斤”的漢字數字刺得他眼眶發疼，殿外突然傳來禧恩的哭嚎：“僧王福晉剛產子，皇上怎能不念滿蒙聯姻的情分！”他的朱筆在“斬”字上懸了三懸，最終落在“革職”二字：“巴特爾斬立決，章佳氏削爵圈禁，僧格林沁......”目光掠過先帝算籌懷表，表蓋內側“算籌不止”的字樣被龍涎香熏得模糊，“罰俸一年，暫署科爾沁盟長，戴罪固沙。”隨侍太監退下時，他注意到僧格林沁《謝恩折》的火漆印仍是“滿蒙一體”紋樣，與章佳氏商團如出一轍。密旨用算籌暗碼批注的“蒙古鐵騎，仍為根本”被香爐熏得扭曲，像極了鬆濤閣走水時的殘卷。
九月，秋意漸濃，科爾沁沙海的風沙也開始變得愈發猛烈起來。
那漫天的黃沙，如同被激怒的巨獸一般，咆哮著席卷而來。它們在狂風的裹挾下，肆意地飛舞、肆虐，仿佛要將這片土地吞噬殆儘。
原本平靜的沙海，此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風沙攪動得躁動不安。沙浪翻滾，如同一頭頭凶猛的巨獸在互相廝殺，發出陣陣低沉的怒吼。
而那風沙所過之處，更是一片狼藉。植被被連根拔起，裸露的土地在風沙的侵蝕下，逐漸變得荒蕪。就連那些堅韌的胡楊，也在這風沙的摧殘下，搖搖欲墜。僧格林沁的算籌在沙柳林間劃出弧線，測出的“植被存活率四成”比上月提升兩成。“林大人的‘分段計稅法’果然有效，”他對綿誌的算學吏點頭，籌身“光譜同輝”的漢蒙雙文被風沙磨得發亮，“但《固沙條例》為何隻準用蒙匠？”子夜帳中，他摸出道光帝密旨，“滿蒙為乾，漢人為枝”的朱批刺得掌心發痛。父親的丈量儀刻度間，沙俄金幣碎屑已混進科爾沁沙粒，帳外漢匠與蒙匠正用算籌爭論植柳間距。卯時押解沙俄兵器返程時，他望著林則徐送來的蒸汽抽水機，機身“福”字微紋在晨光中閃爍，卻被道光帝“漢器不得入蒙”的禁令擋在蒙境之外。
十月，江蘇按察使署內，林則徐用陳阿福的算籌丈量完最後一艘漕船，“兵器三萬斤”的記錄被小心收進樟木箱。王五捧著熔金火漆餘料低聲道：“僧王府仍用沙俄草種，咱們的‘光譜柳’被擋在蒙境之外。”林則徐望著牆上黯淡的《嘉慶朝治世光譜圖》，火漆印蓋在《請推廣算學吏疏》上時，陳阿福的扳手符號被夕陽拉成長長的陰影。軍機處密使帶來口諭：“皇上說，算籌之事，適可而止。”酉時更夫的號子傳來“算籌照沙暫見底，滿蒙漢心隔層皮”，他摸出綿誌密信，裡麵夾著僧格林沁的算籌——籌身“光譜同輝”的蒙文已被刮去，隻剩漢文孤獨地亮著。窗外秋風卷起算籌碎屑，恍惚間似見鬆濤閣的火漆餘燼，當年先帝說“算籌如水”的聲音，終究抵不過“滿蒙為乾”的朱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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