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十二年七月，福州馬尾港陰雲密布。法國遠東艦隊司令孤拔站在旗艦「伏爾泰號」甲板上，望著錨地內的清朝艦船冷笑：「中國艦隊的龍旗雖多，不過是裝飾華麗的紙船。」他不知道，福建水師旗艦「鎮海號」桅杆上的「日月星辰旗」正隨風變換角度——二十八星宿圖案的間距遵循祖傳星象規製，船身吃水線與螺旋槳轉速的共振被解釋為「風水調和」。根據《北京條約》嚴禁「可疑紋式傳播」的條款，清廷對外堅稱所有紋樣均為「傳統祈福符號」，法國公使巴德諾的密信雖質疑「紋樣或藏玄機」，卻因全為傳統星象圖騰而無法指摘。
鐵錨堂安插在法艦的線人「船火兒」老陳，用煙袋鍋敲擊煙囪次數傳遞密信：法軍艦隊「前出三艦，後守五艦」的陣型，被轉化為「三星五鬥」的傳統星官組合，通過船頭懸掛的「五毒旗」傳遞——五毒紋樣本為端午辟邪習俗，清軍水師以此為旗，對外宣稱「以毒鎮邪，護佑舟師」。算理學院派駐人員將星官位置解作坐標參數，卻以「觀星辨位」的古老航海術為托辭。當巴德諾的密探彙報「清國水兵懸掛辟邪旗幟」時，巴黎的海軍部將其歸為「東方迷信儀式」，未深究紋樣與陣型應對的關聯。
馬尾海戰爆發當日，法國艦隊率先開炮。孤拔透過望遠鏡，驚訝地看到「鎮海號」突然轉向，艦首龍紋浮雕的龍眼位置閃過微光——那是算理生借「開光點睛」儀式校準炮位，實則以抗磁砂算籌測算彈道。九門火炮精準命中法艦鍋爐艙，秘密藏在炮身「海水江崖紋」裡的彈道數據，被清廷以「江海龍王護佑」的匠作傳說遮掩。巴德諾在戰報中提及「清國艦船受神秘力量引導」，卻因條約禁止調查「傳統風水紋樣」，隻能歸因於「偶然的戰術巧合」。
更令法軍震驚的是清朝魚雷艇的突襲。三艘掛著「龍舟賽旗」的小艇破浪而來，船頭「五毒紋」隨波擺動看似驅邪祈福，實則傳遞魚雷航向數據。戰後被俘的法國水兵供述「旗幟如活物指引魚雷」，卻被軍醫以「戰場精神錯亂」為由駁回，巴德諾據此向巴黎報告「清國使用心理威懾戰術」，始終未識破紋樣與數據的關聯——所有旗語均被包裝為「龍舟競渡的民俗符號」，符合《北京條約》對「民間傳統紋式」的豁免條款。
算理學院北院的「戰情經史閣」內，二十名算理戍衛翻動《四庫全書》獲取情報：《周易折中》「坎卦」注釋旁的墨點被解釋為「抄書筆誤」，《九章算術》算式中的數據被當作「古籍校勘標記」。鐵錨堂教頭敲擊《康熙字典》的動作，對外宣稱「測算黃道吉日」，成功將典籍中的情報術偽裝為「欽天監秘術」，法國間諜雖監視到此場景，卻因涉及「皇家天文禁忌」無法深入查證。
南洋算理公學通過「雲雷紋彙率布」傳遞法軍燃煤短缺情報，算理學院將其編碼為《月光光》算歌新調，借「媽祖巡遊」傳唱——童謠本為閩地育兒習俗，歌詞中的「月光光，秀才郎」被解讀為「祈願海波平靜」，法國海軍部雖發現童謠與封鎖同步，卻因條約保護「民間歌謠自由」無法乾預，隻能眼睜睜看著燃煤耗儘。
頤和園的算理密室裡，慈禧盯著戰情圖對榮祿說：「洋人禁得了紋式形貌，禁不了千年文明裡的智慧。」她展示的「抗磁砂護甲」方案，對外宣稱「宮廷漆器秘方」，而「典籍迷惑計劃」故意向法艦泄露《西洋算學啟蒙》錯誤譯本，強化「雲雷紋=星象占卜工具」的認知。巴德諾直至談判前，仍在研究「龍旗星象與戰局關聯」，卻始終將算理文明誤判為「落後的神秘主義」。
八月十七日海戰勝利後，光緒帝朱批「算理藏於紋」的捷報被嚴格封存，粘杆處通過漕幫「五毒旗」傳遞的密信，表麵是「商路吉凶」的江湖暗語，實則為抗磁砂礦脈坐標——所有密信均以「行話切口」書寫，符合《北京條約》對「民間商業符號」的許可範圍。
馬尾海戰硝煙未散，各國公使被急召至總理衙門。法國公使巴德諾強作鎮定，卻在看到慈禧佩戴的「萬國來朝」紋樣披肩時瞳孔驟縮——褶皺走向暗合機械齒輪，卻因披肩紋樣為傳統「華夷一統」圖騰而無法指控。「貴國紋樣……」巴德諾試圖質疑，卻被慈禧打斷：「此乃乾隆朝舊製，公使莫非質疑我朝典章？」榮祿適時呈上「五毒紋彈片」拓片，稱「閩地匠人習慣刻辟邪紋於兵器」，巴德諾雖懷疑紋樣藏密，卻因全係傳統辟邪符號而無計可施。
最終，《中法新約》修訂版刪除「內河自由航行」「海關稅務司聘任洋人」等條款，新增「中方法理自主測算權」。巴德諾簽署時，發現文本頁眉頁腳的「海水江崖紋」「雲雷紋」均為典籍中的吉祥紋樣，雖直覺暗藏數據，卻受條約限製無法追究——清廷以「紋樣即傳統」為盾，在列強眼皮底下完成算理文明對條約禁令的突圍。
此戰之後，清朝借《北京條約》對「傳統紋式」的模糊定義，將算理文明深度融入龍袍、旗幡、典籍之中。頤和園設立的「算理譯書局」以「整理皇家藏書」為名，實則將軍事數據轉譯為《孫子兵法》的「注疏心得」；馬尾港的「鎮海號」繼續以「星象旗」為偽裝，每日調整的星宿間距被當作「欽天監觀星結果」公示，成為東亞海域最隱秘的算理坐標。當法國間諜耗時數年破解「五毒旗」的「辟邪密語」時，算理學院的新一代算籌已刻入《詩經》草木紋樣，在條約禁令的裂縫中，生長出屬於古老帝國的數字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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