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1月1日·上海北站,滬上隆冬,寒氣砭骨。周自齊立在月台上,黑色大衣領口沾著細碎雪粒,如撒落的銀屑。他下意識摸向馬褂內袋,觸到那截北洋技工署特製的抗磁砂算籌筒——筒身陰刻「周髀算經」篆文下,隱藏著北洋政府的「北洋龍」微紋,指腹摩挲間,凹凸紋路裡的輝鉍礦粉末輕輕刺痛掌心。這是袁世凱親自授意的「算理監聽器」,美其名曰「竹碳抗磁」工藝,實則可將三寸內對話轉化為磁場振動記錄。二十八年前,父親在廣東學塾授課時總說「算籌乃天地權衡」,此刻這截湘妃竹筒裡的三十一枚籌子,正隨著他的呼吸輕顫,每根籌身的抗磁砂觸點都在捕捉周圍磁導波動——那是北洋安插在他身上的「眼睛」。
遠處,滬寧鐵路的磁導校準蒸汽火車噴著白霧駛來,車頭「滬寧鐵路」四字用鉍鐵合金鑄成,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銀邊。周自齊望著車頭煙囪噴出的白霧,忽然想起昨夜北洋總理段祺瑞的密令:「南京幣製改革若成,北洋金融命脈危矣。」他按了按內袋裡的《幣製擾亂計劃》,稿紙上用紅筆圈出的「抗磁砂走私」「銀元成色造假」等條目,恰與鐵錨堂密檔中的「算理輿圖」重疊——這是他從北京安插在鐵錨堂的眼線處竊取的情報。
「周總長!」財政部科員的呼喊打斷思緒。年輕科員抱著油布包裹的卷宗小跑而來,鏡片蒙著白霧,袖口隱約露出的「工」字袖扣讓周自齊瞳孔微縮——那是南京臨時政府暗中支持的匠人組織標誌。他接過卷宗,封皮「民國肇始」四字的朱砂墨裡混著抗磁砂粉末,在北洋磁導監測站的頻率下會顯形為密信,這是鐵錨堂與南京方麵的慣用暗號。
雪粒撲打在卷宗封皮上,周自齊翻開首頁,各省貨幣清單下藏著南京方麵的真實訴求:「廢兩改元需鐵錨堂抗磁砂技術支持」。他的指尖劃過「兩江鹽稅」條目,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北洋銀元局,正是他主導將鐵錨堂的抗磁砂工藝泄露給德國西門子公司,換取北洋軍的磁導炮研發資金。算籌筒在掌心轉動,發出細碎碰撞聲——這組由北京兵工廠仿製的算籌,內置微型發報機,正將現場磁導數據傳回段祺瑞府邸。
汽笛長鳴,火車緩緩進站。周自齊抬眼望向黃浦江方向,船桅上的五色旗內嵌南京方麵的「算理信號旗」,藍色旗麵突然轉為血紅——那是鐵錨堂警告他「已識破北洋詭計」。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叮囑「西學為用,中學為體」,此刻卻成了北洋滲透民間技術的幌子。算籌筒內的三十一枚籌子,有七枚中空藏著柏林產竊聽器,正將他的心跳頻率轉化為摩爾斯電碼。
「聽聞總長屬意銀本位?」科員試探著問,鏡片後的目光掃過周自齊馬褂內襯——那裡繡著北洋「北洋龍」暗紋,卻不知鐵錨堂早在三個月前就破譯了這種磁導加密。周自齊取出刻著「均輸」的竹籌,籌身空心處的微型繼電器突然發燙——北京發來急電:「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南京獲得抗磁砂校準技術。」
雪勢漸大,周自齊逆著人流走向鐵軌,任雪花撲打麵頰。他想起昨夜在算籌上推演的「偽幣計劃」:用含雜質的抗磁砂鑄造假銀元,通過北洋控製的錢莊流入南京。算籌告訴他,這種「磁導偽幣」的磁場指紋與鐵錨堂真品誤差僅0.03高斯,足以擾亂新政府金融。但當他摸向袖中南京方麵送來的「開國紀念幣」樣幣,指尖觸到幣麵微不可察的「工」字暗紋——那是鐵錨堂標記的正版防偽標識。
火車噴著白霧停穩,車廂門吱呀打開。周自齊轉身走向車廂,大衣下擺掃過積雪,露出靴底的北洋「北洋龍」靴刺——這是段祺瑞親賜的特務標識,卻在抬起腳時,與站台上某匠人鞋底的「工」形紋路短暫共振。科員遞來電報抄件,末尾「算籌量天地,幣製定乾坤」的暗語讓他後背發涼——這是鐵錨堂對北洋的宣戰書。
車廂內,周自齊靠窗而坐,取出算籌筒推演「破壞矩陣」。三十一枚籌子在膝頭排出「斷脈陣」,對應閩贛礦脈的七個關鍵節點。但當籌尖點向「九江」位置時,算籌突然斷裂,露出內層的南京臨時政府密信:「汝父乃鐵錨堂首徒,何甘為北洋鷹犬?」他猛地抬頭,窗外石庫門建築群的陰影裡,閃過鐵錨堂「工」字旗的一角。
雪停了,晨光穿透雲層。周自齊望著南京城輪廓,想起幼年隨父在鐵錨堂工坊見過的「算理輿圖」——每一道鐵路線條都是抗磁砂礦脈的脈絡。他摸出袖中南京密信,信紙邊緣的抗磁砂粉在陽光下顯形為父親的絕筆:「算籌本無主,民心是秤星」。算籌筒內的三十一枚籌子突然齊鳴,與遠處南京城牆的磁導炮防禦陣列形成共振——那是鐵錨堂最後的勸降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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