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員們得知即將返航的消息後,也都非常振奮,
一時間,仿佛就連操船技藝也因為腎上腺素的分泌而大幅提升了。
雖然航向與風向的夾角依然超過100度,船依然不得不以之字形戧風航行,
但李國助卻明顯感覺到艦隊正在迅速接近格布特島。
前世看過的精確地圖,使今生的他在腦海裡還有對格布特群島各島形狀和分布的印象。
他知道,格布特島離大陸最近的位置是在島的西南角。
所以航海技術低下的建奴隻會選擇從那一帶渡海登島。
如果船隊航行到格布特島的西南角時,仍然沒有建州兵的蹤跡,那他這次大概率是要失望而歸了。
他可不認為,建奴會直到三月初十還沒有渡海。
所以船越是接近格布特島,他就越是緊張,望遠鏡更是一刻都不敢放下,每時每刻都在緊張地關注著西邊海上的蛛絲馬跡。
不知不覺間,艦隊已經駛過了格布特島的東南角,可他卻渾然不覺。
在長達幾個小時的時間裡,他一直都站在船頭,舉著單筒望遠鏡來回掃視著西邊的海麵。
突然有一條較長的海岸線出現在望遠鏡中,他下意識地向右移動望遠鏡,沒有看到海岸線的儘頭,便又快速向左移動望遠鏡,很快就看到海麵。
根據腦海中的地圖,他判斷那是格布特島的西南角。
於是他繼續向左移動望遠鏡,很快看到了一座小島,
繼續向左移動望遠鏡,很快又看到一座稍大的島。
但與格布特島相比,那依然是一座微不足道的小島。
他知道,過了那兩座島,就進入了格布特島的西南海域。
那是一片夾在格布特島,一座突出大陸的三角形半島,及格布特群島中第二大的費克利斯托夫島之間的海域,是渡海的建州兵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突然,他看到一個物體從那座稍大一點的小島背後漂了出來。
他急忙拉長望遠鏡,很快就看清了那個物體,
那居然是一張豎著獨桅的木筏,還掛著一張簡陋的風帆。
桅杆的頂端,一麵紅底金龍旗正在迎風飄揚,木筏之上則有一群甲士。
他們穿著紅色的布麵甲,戴著避雷針似的尖頂頭盔,挎著腰刀,背著弓箭。
正紅旗!
這三個字馬上就從李國助的腦海裡蹦了出來。
突然,另一支木筏的一角從左側進入鏡筒視界的邊緣,
他連忙向左移動望遠鏡,果然看到了另一張木筏,
上麵依然站著一群身穿紅色布麵甲的甲士,桅杆頂端依然飄揚著紅底金龍旗。
他內心狂喜,連忙目測木筏上甲士的數量,大約有20個左右。
木筏看起來挺寬敞,似乎再容納20個人也不會太擁擠。
突然,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放下望遠鏡。
隻見,在那兩座小島之間,大約20張木筏正漂浮在海麵之上。
它們並不是都位於兩座小島之間的海麵,其實全都是在兩座小島之後的海麵上。
雖然沒有用望遠鏡看的清楚,但他可以確定這些木筏上搭載的,就是那四百建州兵。
而且,他們都是兩紅旗的人!
雖然他隻在望遠鏡裡看到了正紅旗,但根據經驗,八旗一般都是同色兩旗共同出動的,裡麵應該也有鑲紅旗的人。
正紅旗、鑲紅旗分彆是由努爾哈赤的次子代善及其子孫統領,
在1617年,兩紅旗也算是後金重要的軍事力量。
吃掉這四百人,就等於啃掉了兩紅旗一又三分之一個牛錄!
“哈哈哈哈……”
一想到這裡,李國助便情不自禁地狂笑起來。
船員們都吃了一驚,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小少爺,你怎麼了?”黃昭慌忙跑上前來詢問。
李國助伸手一指西邊的海麵,激動地說道:
“看見那些木筏了嗎?那是建州兩紅旗的人馬!”
說到這裡,他突然對全船的人朗聲說道:
“哥哥們!前麵有二十多張木筏正在渡海,”
“他們是建奴,是要去北邊的大島上抓捕東海女真人的。”
“他們抓捕東海女真人,是為了壯大自己的兵力,然後去侵略咱們的大明。”
“你們能坐視他們去侵略咱們的大明,屠殺、擄掠、奴役咱們的同胞嗎?”
“不能!”船員們頓時齊聲呐喊。
“那我們該怎麼做?”李國助嘶吼著問道。
“滅了他們!”船員們齊聲呐喊。
“好,我們就滅了他們!”
李國助振臂高呼,
“傳我號令!所有火炮上葡萄彈,兩艘老閘船左右包抄,不要放走一個!”
這時最靠近小島的木筏上的建州兵已經看到了李國助的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