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某些高級火器如虎蹲炮使用了鐵製蜂窩狀容器,
但整體上仍依賴工匠個人經驗製作,不同批次彈藥性能差異較大。
這種設計更適合守城作戰和近距離防禦,難以適應大規模野戰需求。
在戰術應用層麵,歐洲霰彈筒與新興的線性戰術完美結合。
訓練有素的炮組能在30秒內完成裝填,
在布萊滕菲爾德等著名戰役中,這種高效的麵殺傷武器成為壓製敵方步兵的關鍵。
而明代子窠彈則主要配置給虎蹲炮等防禦性火器,
在抗倭戰爭和守城作戰中發揮“一窩蜂”式的覆蓋射擊效果,
但射程和威力的局限使其難以在野戰中與歐洲同類武器抗衡。
這種差異的根源在於雙方軍事工業體係的不同。
歐洲在冶金技術、標準化生產和戰術理論上的突破,使其霰彈武器實現了從材料到戰術的全方位優化。
而明代雖然擁有豐富的火器使用經驗,但受限於手工業生產和傳統防禦思維,其散射彈藥始終停留在經驗性改良階段。
這一對比不僅體現了17世紀東西方軍事技術的差距,
更折射出兩個文明在科學發展路徑和軍事變革能力上的深刻差異。
“你憑什麼斷定明軍有了新式火器?”
皇太極推測明軍又有了新式火器,反倒讓阿敏抓住了話茬,
“不過就是把子窠彈裡的彈丸換成了鐵彈子,還讓大小一致了。”
“這頂多隻能說他們有了新式彈藥,不能說是有新式火器了吧。”
皇太極懶得說了,站起身來,把拿著彈丸的手伸向身邊的戈什哈,吩咐道:
“把這些收起來。”
他一翻手把掌上的彈丸都倒進了戈什哈捧起的雙手中,
“吩咐下去,儘快把能找到的炮彈和槍彈都歸並起來,我要看。”
他一邊拍掉手上沾染的泥土,一邊環顧四周,
目光突然落在幾丈開外的另一具比較完整的無頭屍體上麵。
那是一個白甲兵,胸口的彈孔像一朵綻開的黑紅色毒花,浸透了原本素白的甲襯。
那身象征精銳身份的布麵甲已被血汙浸染,
鐵片在暮色中泛著冷光,仿佛仍在固執地證明他生前的榮耀。
鉛彈擊碎了他的護心鏡,碎片深深紮進骨肉,左胸塌陷成一個猙獰的凹坑。
他很可能就是被金順姬一槍擊中胸口的那個白甲兵。
皇太極邁步走了過去,又蹲下查看起了他的脖頸。
阿敏這次很稀奇地沒有責怪皇太極對自己的無視,而是默默地跟了過去。
“斷口平整,僅少量滲血,顏色蒼白,頸椎骨斷麵有清晰的刀痕。”
皇太極邊看邊說,像個法醫似的,
“是死後被人割掉了首級……”
說到這裡,他又把目光移向了屍體胸口的彈孔,很大很顯眼的一個彈孔。
實際上,剛才就是它吸引了幾丈開外的皇太極。
看了一會後,皇太極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伸進彈孔裡撥弄起來。
片刻之後,忽然從中挑出來一個血淋淋的東西。
“拿個帕子過來!”皇太極伸出了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