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韓溪亭抬手捋了捋額前的碎發,繼續說道:
“最終執行方案可分為6個月完成。”
“1個月,散布‘紅夷艦威脅論’奏章,製造漲價輿論環境。”
“2個月,向工部遞交‘成本核算新規’,獲得官方漲價依據。”
“3個月,首艘‘升級版’艦交付閱兵,用視覺效果證明‘貴有貴的道理’。”
“6個月,推動《水師戰船則例》修訂,將新報價寫入製度,徹底合法化。”
“通過成本重構加政治包裝加分贓設計,實際成交價可從3000兩漲至45005000兩。”
“當然我們每艘船實際得到的利潤是達不到2500兩的,肯定得給官員抽成。”
“關鍵不在於船本身,而在於讓所有經手人都能從中獲利。”
“如此漲價則無人反對,反成皆大歡喜的善政。”
她說到這裡就停下了,接著就是詭異的寂靜,大家都歪著頭,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她。
“看吧!我就說不能說的,你們果然都對我有看法了。”韓溪亭捂臉。
“呃……沒,沒人對你有看法。”
李國助從恍惚中驚醒,忙一擺手道,
“我就是開始理解仁宇先生為什麼會認為來永明鎮供職是曲線救國了。”
“在大明朝廷那種汙濁的大環境下,再有才能的人也保護不了大明的百姓。”
“啊對對對,少東家說的對。”陳勳連忙附議。
“我對你沒不好的看法,相反,我覺得你簡直太牛了!”
虞明珠對韓溪亭豎起了大拇指。
“我現在開始慶幸自己當初放棄科舉,繼承家業了。”
李俊臣雲淡風輕地搖著折扇說道。
“對,還是咱們永明鎮好,從來不玩那些花活。”
高貫抖了抖那個長條形的木匣子,鏗鏘有力地道,
“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韓溪亭咧著嘴笑看著他們,暗自慶幸自己在大家心裡還是個淳樸的好姑娘。
“誒,韓姑娘,我還有個問題。”
陳勳突然又想起了什麼,
“要是登萊鎮下次來買船的時候,還是袁可立任巡撫,咱們還要漲價嗎?”
“少東家認為呢?”韓溪亭沒回答陳勳,反而轉問李國助。
畢竟李國助剛才可是說過,登萊鎮再來買也一樣要漲價的話。
“那就不漲了。”李國助斬釘截鐵地道。
“你不怕袁大人和瀛海先生率領登萊水師來圍剿咱們了嗎?”韓溪亭笑問。
“不怕!”
李國助胸有成竹地道,
“我相信袁大人和瀛海先生都是有大局觀的人。”
“他們肯定很清楚咱們永明鎮對抗擊建奴的重要價值。”
他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曆史上袁可立就深知毛文龍的東江鎮在牽製後金方麵的重要性。
儘管他知道毛文龍有虛報戰功、貪求軍餉的毛病,
卻還是在保持適度節製的情況下,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支持著東江鎮,
曾多次為毛文龍請功,並為其爭取尚方寶劍和高官厚祿,以穩定軍心。
永明鎮儘管遠離建奴腹地,也不直屬明朝管轄,卻仍是建奴後方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它不但收容了大批遼東流民,還對明朝拋出了橄欖枝,
更是能有效牽製建奴吞並東海女真的步伐,配合大明對建奴的經濟封鎖。
這樣巨大的戰略價值,袁可立不可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