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洪大哥真是高見呐!”
李國助目光炯炯,衝洪旭豎起了大拇指,
“線膛槍射的又遠又準,要不是裝填起來太麻煩,也不至於隻能少量裝備軍隊。”
“雖說線膛槍製造起來也不簡單,但咱們雅蘭槍炮廠已經攻克了製造線膛槍的難題。”
“現在隻要能解決裝填麻煩的問題,咱們要在短期內組建一支線膛槍營也並非難事。”
“真要有這麼一支線膛槍營,又何愁不能與建奴在野戰中一較長短呢?”
“但不知洪大哥可有辦法讓線膛槍裝填起來容易一些呢?”
“啊這……”
洪旭也是無語了,沒事瞎逼逼什麼呢,這下被少東家問起老大難的問題了吧,
“說來慚愧,在下也沒有想到什麼辦法——”
“但我覺得自己的一些思考,或許能對解決問題有所幫助。”
“願聞其詳!”
李國助笑的露出了閃閃發光的小虎牙。
洪旭沒能說出解決辦法,他一點也不失望,這實在太正常了。
反倒是洪旭說自己的一些思考或許有助於解決問題,
不但給了他驚喜,也勾起了他濃厚的興趣。
因為在他看來,洪旭能把對付騎射的希望寄托在線膛槍上,恰恰是一種眼光長遠的體現。
而且這還不是一般的眼光長遠,而是超越時代的眼光長遠。
從軍事發展史來看,火器部隊在戰場上確立對騎射部隊的優勢,
是一個漫長的曆史過程,涉及技術、戰術和組織結構的多重演變。
1415世紀是火器萌芽的階段。
14世紀,歐洲和亞洲開始使用早期火門槍和火炮,
但射速慢、精度差、易受潮濕影響,無法對抗機動性強的騎兵。
同時火器還需與長矛兵、拒馬等配合使用,單獨使用難以抵擋騎兵衝鋒。
16世紀是火器與騎射的相持階段。
西班牙方陣結合火繩槍兵與長矛兵,火器開始成為戰場主力,但騎兵仍能通過側翼衝擊威脅火槍陣。
奧斯曼軍隊同時使用西帕希騎兵和耶尼切裡火槍兵,使火器與騎射互補,未形成絕對壓製。
17世紀是轉折點的到來。
在16181648年的三十年戰爭中,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二世的軍事改革,
通過輕型野戰炮結合線列火槍戰術,提升了火器機動性和火力密度。
同時也是在這場戰爭中,歐洲騎兵角色開始發生轉變,
逐漸放棄弓箭,裝備手槍和卡賓槍,從衝鋒主力轉為輔助兵種。
在明末清初的東亞戰場,明軍雖裝備火銃和紅夷大炮,卻因為組織混亂,被清軍用騎射加重步兵擊敗。
清軍後期吸收明軍的西洋火器,形成“騎射+火器”的混合戰術,但未完全依賴火器。
18世紀,火器終於取得決定性優勢。
線列步兵戰術成熟,燧發槍與刺刀普及,火槍兵不再依賴長矛手保護。
排隊槍斃戰術通過齊射火力壓製騎兵衝鋒。
炮兵革命完成,標準化火炮可發射霰彈,對密集騎兵造成毀滅性打擊。
19世紀,騎兵在火器部隊麵前終於喪失了正麵突破的能力。
18031815年的拿破侖戰爭,騎兵淪為輔助兵種,負責偵察、追擊而非正麵突破。
滑鐵盧戰役中法軍騎兵對英軍方陣的失敗衝鋒,更是完美地展現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