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似乎有些不認識眼前人了，聽了對方的話，他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可憐他。
“既然做出了選擇，但我希望你能坦誠的把事情告訴這個孩子的父母！”季院長淡淡的說道：“因為這不是單項選擇，他們有權利知道這裡麵的危險！”
中年男子微微動容，低頭看著李小的小臉就要說話，可是卻被季院長再次打斷。
“先讓這些孩子出去吧！帶著他，咱們回去說！”
李小被拉著就要離開這裡，可是老胖三人卻在那喊著李小的名字，李小回頭說道：“你們先出去吧，在門口等我！”
看著小夥伴們離開，李小這才跟著院長他們回到樓閣。
他們穿過一處幽靜的庭院內，來到一間書房中，季院長打發走了其他人，隻留了老者、勁鬆和李小。
書房裡有著淡淡的檀香味，寬敞的書房中放了一張八仙桌，周圍還有好幾把椅子，座子上還有上次沒有喝完的茶水。
季院長先讓幾人先坐下，他卻急忙把桌子上的茶杯收拾起來，李小見此剛要伸手幫忙，就聽到季院長說道：“不用幫忙，進了我的書房，什麼都不要做，聽從主人吩咐就行！”
伸出一半手的李小趕緊收了回來，他看向身旁的勁鬆，勁鬆點了點頭說道：“老師的茶具十分珍貴，他怕被人給弄碎了，所以還是不要幫忙！”
“臭小子，我這套茶具可是在路邊買的，一共采用了二百個銅板，哪裡珍貴了？”季院長沒好氣的說道。
“哎，這不是給你找個不讓彆人幫忙的借口嗎！”勁鬆解釋道：“否則，彆人會誤會你是一個高傲的人？”
“高傲，哪裡看出我高傲了？淨瞎說！”季院長已經把桌子收拾乾淨，隨後又拿出一套茶具放在桌麵上說道：“不讓彆人幫忙是我年輕時就養成的習慣，你師叔不是跟你說過嗎！”
一旁的老者點了點頭說道：“再說就是第三遍了！”
三人聽後都嗬嗬笑了起來。
李小在一旁看著三人，他倒是沒有聽出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但為了避免尷尬，他也跟著大家笑了起來。
三人齊齊看向李小，避免尷尬的李小此刻很是尷尬，他收住笑容說道：“我也不知道為啥笑！”
“哈哈！”三人又笑了起來，這次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大笑！
“好了，還是說說正事兒吧，是走是留還是要他自己拿主意！”季院長將一舀清水倒入水壺中，對李小繼續說道：“孩子，你可知道要收你為徒的人是誰嗎？”
李小剛進城還不到一個月，他去哪認識那麼多人，直接搖頭說道：“不知道！”
“那我來跟你說吧。”老者看季院長正忙著燒水泡茶，隻好接過話指著中年人說道：“他名叫藺擇，字勁鬆。弘德三十年的二甲進士第五名，後來被授予給事中、禦史等官職，後來去了戶部，直到三年前被提拔到員外郎一職。”
聽到老者的話，李小看向了中年人，他此刻有些發懵，因為他不敢相信要收自己為徒弟的竟然是一名二甲進士，還做到了戶部員外郎，如果沒算錯的話，員外郎已經是正五品的官了。
看著驚到說不出話來的李小，老者嗬嗬一笑問道：“有沒有感到一絲震驚？”
李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在一旁藺擇則是搖了搖頭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現在隻能回到家鄉，做一個教書先生罷了。”
“哎，不能這麼說，要不是卷入黨爭，又被小人陷害，你又怎會落到現在這地步！”老者說道。
藺擇沒有在爭論，而是對李小說道：“剛才鄒師叔也說到了，我是卷入黨爭才會落到今日地步的，時至今日那些對手依然對我步步緊逼。所以你要是拜入我的門下，免不了殃及池魚，這就是我們的所擔心的。”
李小聽後這才明白他們在門口說的那些，不過李小能夠感覺到，對方並沒有把所有事情說出來。他略一沉思說道：“所謂的黨爭不過是政治理念不同而已，隻要遵命於陛下，效命於朝廷，無論哪方勢力都可以的。”
藺擇微微一笑，看著身邊的孩子說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很多事情並非想象中那麼美好，我現在隻能告訴你，我無論加入哪一方勢力，都會得罪另一方，報複我是小，我就怕他們會把仇怨放在我身邊人身上。”
李小明白這個道理，他表麵沒有任何聲色，但心裡卻在快速思考著，他有心想要拒絕，但又怕錯過了這次機會，再想進入縣學就困難了，但如果真的拜他為師，也確實擔心會波及家人。
“我能知道您為什麼要收我為徒嗎？”李小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擔心，而是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藺擇說道：“是因為今天的考核，你小子聰明，記憶好，小小年紀就已經讀過那麼多書，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孩子！”
“那為何不直接讓我考進來呢？”李小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藺擇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師，歎了一口氣說道：“不得已而為之！”
“咳！”季院長咳嗽了一聲，接過了李小問的回答道：“其實這兩個孩子都不是一般人家的，也都是這兩天才找上門來的，嗨，迫不得已才同意的。”
李小聽後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你小子！”季院長知道糊弄不過去，隻好繼續解釋道：“於睿是九陽衛指揮使的小兒子，是於指揮使親自送過來的，不可能拒絕。陳嘉陽，縣令點名送來的，更不能拒絕。你說我怎麼辦？”
“他們都是有權有勢的家族，為何還要考試進來呢？”李小問道。
“當然是為了名聲了！”藺擇搶著回答道：“如果一個啟蒙學生都是靠著自己本事進來的，你想想這名聲會多麼的了得，為以後的人生得增加多少光彩。”
李小此刻終於明白裡麵的道理了，原本花錢就可以讀書的事兒，非得加一層考試的光環，既可以入了學，又可以得到名聲，也不知道這個主意是誰想到的。
季院長老臉一紅，輕咳一聲說道：“啟初是為了挑選天才少年才設立的考核，沒想到會被一些人利用上，這個也是我沒有想到的，可是後來想要停下來，發現根本就停不下來，隻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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