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明朗的要求,陸清河和陸殊不由瞪大了眼睛。
這意思......合著前十以下在眼前的中年先生眼裡都是朽木?
“若是懼了,帶上你們的東西尋他人去吧!”顧明朗見到兩人吃驚的表情,將兩個錦盒推了回來。
站在他身邊的白衫少年也是不屑的微微撇了下嘴,猜想兩人馬上會灰溜溜的拿起禮物離開。
陸殊整顆心已經沉到了底,雖然不知道顧明朗口中的文會什麼規模,但想必人數不會少了。
他和陸清河都隻是剛剛完成蒙學,如何能取得前十?
思緒至此,他偷偷扯了下陸清河的衣衫,想讓他找個托詞離開。
而陸清河此刻臉上的驚詫已經收斂,與麵前的顧明朗四目相對,心念快速流轉。
許久,他才將兩個錦盒又推了過去。
“學生二人自當全力以赴。”
得到這樣的回答,白衫少年微微挑了挑眉頭。
“好,取得成績再來見我。”顧明朗輕笑一聲將錦盒收下,又轉頭看向白衫少年:“周寒,兩日後你與他們同去。”
“是,先生!”白衫少年周寒拱手躬身。
沒一會兒,長亭再次響起了讀書聲,周寒與陸清河兩人約定了時間,便送他們出了門。
剛走遠一些,壓抑許久的陸殊便再也忍不住了。他長歎一聲質問:“清河,你到底怎麼想的?憑咱們根本不可能在文會進入前十?如今......應承下來,可是騎虎難下了。
而且還答應了與周寒同去,到時咱們如果被其他先生賞識,也不好再做他想,恐怕明年無望縣試了。”
聽著唉聲歎氣的陸殊,陸清河也跟著歎氣起來:“我可聽說如今縣城的具保銀已經漲到二十兩了,你可出得起?”
“啊?去年不都是五兩嗎?”陸殊眉頭緊鎖,他家境並不算富裕,五兩已經是他能承受的極限。
“所以你是因為具保銀才答應的?不對啊,二十兩對於你三叔來說也是可輕易拿出的。”
望著百思不得其解的同窗好友,陸清河捧腹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陸殊被搞的更加一頭霧水。
待陸清河笑夠了,他才向後看了一眼,又拉著陸殊走遠一些兒,才緩緩解釋道:“你真以為顧先生是要咱們取得前十嗎?”
此話一出,陸殊更懵了。
“難道不是嗎?”
陸清河輕歎一聲,繼續問道:“你可還記得我們與顧先生的對話?他得知咱們要隨他修學後,為何再三確認?”
陸殊聞言陷入了沉思:“他.....他是怕咱們不是誠心求學。”
陸清河點頭。
“那他那句‘莫要事到臨頭再哭著說是迫不得已的廢話’,你聯想到了什麼?”
陸殊再次陷入沉思,過了許久他瞳孔猛然收縮。
“我明白了,顧先生失去廩生身份後,應是有學生另尋了他人,導致他十分難過。故此才會提出如此難的條件刁難咱們。”
聽著前半句陸清河微微點頭,但後一句卻是搖起了頭:“陸殊,你這看到的是表象,我再問你,咱們的禮物他可收下了?”
陸殊點頭,腦中浮現陸清河又將錦盒推回去的場景。
“如果是你會收下嗎?”陸清河繼續循循善誘。
“夫子曰:君子當功以受祿,若我是顧先生,明知學生未必能完成要求定不會收下,省的將來還要退還。”
“那顧先生為何收下了?”
聽到這裡,陸殊茅塞頓開,也隨之大笑起來,向著陸清河拱手作揖:“怪不得先生總是誇你聰慧,今日佩服的五體投地。”
陸清河連忙攔住陸殊,不讓他施禮:“我本不欲向你點明,可又怕你到了文會影響發揮,所以點明也好讓你無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