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河跟在周寒身後徑直進了縣衙大門,兩個衙役並沒有阻攔。
穿過縣衙大門,一條甬橋直通儀門,甬橋下則是荷花池。
“這荷花池又叫蓮池,取蓮池之意。”
一路上,周寒邊引路,邊講解縣衙的門道。
兩人走過甬橋便到了緊閉的儀門,同樣有衙役值守。
從周寒的口中得知,儀門平時不開,隻可走兩邊側門。
東邊為“生門”乃是常人走的;西邊為死門,則是有犯人走的,平時不打開。
過了生門,遠遠便能瞧見“明鏡高懸”四個字的公堂。
但因為沒有開堂,所以裡麵些空空蕩蕩,隻有一個衙役在值守。
大堂兩側是六部房,來往的吏員比較多,其中禮房便主管縣試。
許多吏員見到周寒都會喚聲“二郎”,有些人含笑點頭便算是打招呼。
陸清河在旁邊陪著笑,但最多隻是讓人好奇的瞧他一眼。
大堂兩側有便門,穿過去便是二堂。
東邊是縣丞衙署,西邊則是主簿的衙署。
兩人剛邁過西邊的便門,周寒突然停下來腳步,吐了兩口氣才又帶著陸清河向“簿廳”走去。
“二公子來了。”
當值的吏員見到兩人,明顯比前麵遇到的更加熱情。
周寒應聲,往簿廳瞥了一眼。
“哼,賊眉鼠目站在外麵作甚?有事便進來。”
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自簿廳傳出,周寒這才趕緊收回目光,眼神示意陸清河跟上他。
簿廳內寬敞明亮,正中一張梨木的書案,左右則靠牆擺放幾排文架,其上堆放的文冊滿滿當當。
梨木書案後,身穿綠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約莫四十多歲,正伏案執筆,周寒的外貌與他有六七分相似。
此人便是周家如今的掌舵人——周文泰。
當他抬起眼皮,看到周寒身後還跟著一人時,不由微微皺起眉頭。
“沒規矩,縣衙重地誰讓你帶人進來的?”
“父親,他便是我與您提過的那位寫出山行的同窗陸清河。”
周文泰聽完周寒的解釋,眉頭微微舒展,但目光依舊銳利。
他放下手中的筆,抬眼打量著陸清河,語氣稍緩:“原來是你,那首山行倒是頗有幾分才氣。”
陸清河連忙拱手行禮,恭敬道:“周伯父謬讚,學生愧不敢當。”
周文泰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隨後問道:“說吧!今日來縣衙所為何事?”
陸清河神色一緊,低聲道:“學生的三叔陸知信今早被抓入獄,聽聞與紅蓮教有關。學生深知三叔為人,他絕不可能與紅蓮教有牽連,懇請伯父能讓小侄見他一麵。”
周文泰聞言,眉頭再次皺起,語氣也沉了下來:“紅蓮教之事非同小可,朝廷已嚴令徹查。你三叔既然牽涉其中,便需按律法行事。在案情未明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視。”
陸清河心中一急,正要再開口,周寒卻搶先一步說道:“父親,清河與我是同窗,曾幫過我大忙,您一定要幫幫他。”
周文泰瞥了兒子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你可知此事關係重大?若出了差錯,連我也擔待不起。”
周寒聞言低下頭,愧疚的望向陸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