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你自稱本官故人?”
馬有才上下將陸清河打量一遍,竟還真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五年前曾於小池鎮外送恩師時,有幸見過縣尊大人一麵。”陸清河不卑不亢的答道。
“小池鎮?”
陸清河的話如落在宣紙上的墨跡,迅速將馬有才已經遺落在深處的記憶喚醒。
響亮的三個耳光,猶如昨日發生的一般。
他慢慢站起身,來到青衫少年麵前仔細打量,不由與記憶中的半大孩童慢慢融合。
師爺望向有些失態的縣尊,不由眉頭緊鎖,難道這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
“哈哈哈,原來是你!”馬有才一把拉起陸清河手,滿臉的桃花燦爛:“不知胡院使如何可好?”
“勞縣尊大人牽掛,前些時日收到恩師回信,一切安好。”陸清河含笑回答。
其實自從五年前胡黃芪離開後,兩人並無任何書信來往。隻是憑他如今的身份若不借勢,恐怕馬有才不會重視他。
一番寒暄過後,馬有才招呼陸清河坐下,師爺有眼力的趕緊奉上了茶。
“方聽小斯說,賢侄可解眼下之難?不知是真是假?”一番拉扯後,馬有才心情可謂大好。
太醫院院使那是什麼人?那是能夠與宮中貴人接觸的人,若能攀上關係稍加提攜,他這年紀再進一步也絕非不可能。
當初那三個耳光那可記憶猶新,雖不知被打的小將軍是何許人?
但小小年紀便能統領金甲衛來傳聖旨,那自不是一般人。
可見那位胡院使對這位學生的看重,起初一段時間他也派人關注過陸清河和陸虎。
但見兩人並無特殊之處,慢慢也就遺忘了,不想今日再見,方得知竟是那位作出【山行】的才子。
“方才堂審小侄也是在場的,知縣尊大人遇到難處,這才冒昧來訪。”
“賢侄有心了,不妨說說如何解當下之難?”
“縣尊大人可有想過將此案報於府衙,讓府尊大人來審理?”陸清河向後麵看了一眼,低聲提議。
聽到這樣的回答,馬有才多少有些失望,但還是擠出笑臉說道:“賢侄有所不知,若是報於府衙,怕是會在府尊大人心中留下無能的印象。”
陸清河聽後卻是搖頭:“伯父此言差異,我朝素來重視紅蓮匪患,各府州皆要重點打擊。若是伯父將此案移交府衙,恐怕府尊非但不會責怪,反而還會感激伯父送去一樁大功。可若伯父審理過後報上去,反倒讓人覺得伯父目中無人。”
陸清河說完,馬有才陷入了沉思。
反倒是那師爺眼前一亮:“公子所言不差,縣尊您看似將功勞讓了出去,但也是將禍事一同推了過去。況且‘縣官不如現管’,若府尊能在吏部推薦中替大人美言幾句,哪怕隻是調任也能去個好地方。”
聽著師爺的話,馬有才眸光逐漸亮了起來:“哈哈哈,賢侄所言有理,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伯父客氣了。”
陸清河拱手,又與馬有才客套幾句後,這才離開了後堂。
按照他原本計劃,應該是在公審結束後再見馬有才的,可又擔心他會犯糊塗,這才假托“如廁”冒險來了後堂。
回到偏廳時,周寒與陸殊兩人還在關注大堂裡的情況。
而在大堂裡,周文泰與魏德光依舊怒目而視,百姓們亂糟糟的都等的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