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彆張忙了,不需要如此多東西。先生說過少水少食。”
“嘻嘻,娘是希望大哥坐在馬桶上縣試呢!”
“哼,你大哥要縣試了,你這丫頭倒是一點都不上心。”
寅時剛過,陸家小院已經熱鬨了起來,東西廂房燈火通明。
便是老爺子陸遠升與妻子張氏也都早起了,在屋子裡給大慈大悲觀世音燒香禱告。
雲達昨夜就沒回去,這會正在套馬車,臉上掛著喜氣。
每當想到自家兩位少爺要是有一個將來當了官老爺,那他雲達也就水漲船高了。
到時候說不得也能當個小管事,在那般親戚麵前好好露露臉。
不過比起最近才開始上心的清濤少爺,他更看好待人處事穩妥的清河少爺。
彆人不知道,但他可是聽三爺說過,縣尊大人可是看在清河少爺的麵上才題的沉香居牌匾。
砰!砰!砰!
三聲鼓鳴傳蕩在穀陽小城,許多人家都陸續點起了燈火。
此為“頭鼓”,乃是提醒縣試考生做好準備,將於“次鼓”響起後離家奔赴考場。
“濤哥兒,你可是娘最後的希望。你爹他不爭氣,比不上你三叔有本事,也沒你大伯那麼好命,你可得給娘爭口氣,過了縣試讓他們也都瞧瞧。”
西廂房內,賈氏嘴巴不停。
老二陸知義和女兒坐在椅子上也不說話,雖然他聽的很不爽,但如今三兄弟混得最差的的確是他。
陸大丫心中多少有些無奈,她倒是覺得有多大本事就乾多大事才是對的。
三叔是掙了很多錢,可那都是東奔西走掙來的,聽說光劫道都遇見過好幾回。
還有大伯家,那在清河堂弟長大前可都是窮叮當響,現在她還記得小時候兩人餓成豆芽菜的小模樣。
反倒是自己家,似乎一直被眷顧,真不知道娘有什麼好委屈的?
心中雖然這樣想,但陸大丫不敢說出來,她也知道說出來除了挨罵也沒用。
砰!砰!砰!
一個多少時辰後,“次鼓”終於響起,陸清河與陸清濤同時走到了院中。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清哥兒,還有濤哥兒,祖父祖母在觀音大士前給你們求靈符,都掛在脖子上,考完之前可不許摘下來。”
張氏攙扶老爺子陸遠升匆匆走出了房間,將兩個以紅繩串起的符咒掛在兩個孫子的脖子上,嘴上又是一番叮囑。
“娘,鼓都敲響半晌了,等他們回來再叮囑吧!清哥兒和濤哥兒該去考場了,晚了可進不去門。”
聽陸知信這麼一說,張氏立刻停止了叮囑,催促兩人趕緊出門。
兩家人自不敢耽擱,坐上掛有兩盞燈籠的馬車,緩緩駛向考場。
此時,天色仍是一片昏黑,街道兩旁的房屋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車廂內眾人神色緊張,無人開口交談。
陸清濤緊握著拳頭,似乎在暗暗給自己鼓勁。
而陸清河則挑起車簾望著窗外,說他一點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
馬車一路穩行,偶爾會遇到幾盞燈籠散發出微弱的光芒,想必是同樣要參加縣試的學子。
不知行了多久,馬車被衙役攔下,縣學百步之內家眷不得入內。
“大哥我和爹娘在外麵等你。”
陸清河點頭辭彆父母,率先進入考場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