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
屋裡,一個長相儒雅清瘦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抬頭看了一眼進來的人。
見是一個小同誌,皺眉道:“同誌,你找誰?”
薑糖紅著眼睛道:“沈叔叔,您不認識我了麼?”
沈科長凝眉:“你是?”
薑糖關上了門,傷心的走上了前:“我姓薑,您真的想不起來我是誰了嗎?”
“薑?”沈科長在腦海裡過了好幾遍,有些不確信,但見這姑娘這麼誠懇,眼睛撲閃撲閃的,難道是那個多年不聯係的老友的女兒?
但他沒有姓薑的朋友啊。
“我爸本來是不想讓我來打擾你的,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能幫我的就隻有您。”
“小同誌,你爸叫什麼?”
“薑廣濤啊,您不記得了?”
沈科長更迷糊了,他這些年交的朋友太多了,一時真想不起來是哪位。
“沈叔叔,我是江洲縣紅光公社的乾部,來這裡,想讓您幫幫忙,看看我們村子裡的這些茶葉,百貨商場收不收。
我們紅光公社知道吧,全縣最窮的地方,山裡野豬多,耕地又少,社員們一年打下來的糧食都不夠吃,每年都得等著救濟糧,村子沒辦法,還不上公社的錢,村民們就想著拿茶葉抵賬。
那麼多的茶葉也不能都吃了啊,我們想著在各個市裡的百貨大樓問問,能不能收一些,所以我就想到了爸爸的老朋友您。”
薑糖也不管這沈科長有沒有想起來他有個叫薑廣濤的朋友,自顧的介紹著自家的茶葉。
“沈叔叔,這是我們公社的茶,叫嶂山紅茶,您看看品質,要不我給您泡一杯,您試試口感。”
說著,特彆不客氣的環顧了一圈,發現了旁邊放著的水壺。
拿著沈科長的杯子,給他換了茶葉。
沈科長又問了句:“你爸現在在哪工作?”
薑糖笑道:“戎區。”
他年輕時候在供銷社,每天人來人往的,又是采購科的和不少廠裡打過交道,調到這裡後,更甚。
和戎區的或許也有幾麵之緣。
但有一些廠子的業務,為了推銷產品,也有不少套近乎的。
或真或假吧,但這姑娘直接說出了他爸的名字。
或許是真的認識,人家倒是把自己記的清楚,自己則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慚愧。
沈科長索性也不想了:“你們這茶有多少?怎麼賣的。”
薑糖笑道:“一包茶二百克,五毛錢一包。我們給戎區就是這個價格。”
沈科長一愣:“你們公社的茶葉都賣到戎區了?”
薑糖點了點頭:“嗯,我剛剛給他們送了三百袋。不過呢,我們那幾個村子都窮,飯都吃不上,我們賣這些茶葉,能換錢就換錢,不能換錢給點兒票或者,以物換物也行。
戎區那邊換了一些糧食和兩件軍大衣。”
沈科長來了興致:“你還換到了軍大衣?”
“是啊,不過是殘次品,那些都是戎區物資,可不能隨便換。”
沈科長了然,端著杯子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