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父子倆少說兩句，讓人聽了笑話不。”程媽無奈地勸著，眼眶裡滿是淚水，這個家，因為工作的事情，已經爭吵了太多次。
程輝歇斯底裡道：“日子過成這樣，咱家早成笑話了。”他的聲音在屋子裡回蕩，刺痛著每一個人的心。
程鎖子氣得心臟劇烈起伏，手指顫抖地指著這個不孝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薑糖在外麵聽著，心裡不禁泛起一陣酸澀。原來，程主任看似風光的背後，也有著這麼多的無奈。
程主任雖然在茶樓說一不二，工資也不錯，奈何家裡有個生病的老母親，每個月都要去醫院一趟。老太太的病不好治，醫生都說在家裡好好養著就行，可他非要當大孝子，非得要去醫院治療，病沒進展，老太太也受折騰，錢也花了不少。這些年也沒攢下多少錢。眼看孩子一個個大了，找工作、成家哪哪都要錢。這些年要不是有程媽那點兒工資支撐著，家裡更難。
薑糖在外麵看了一會兒這場家庭劇後，適時開了口：“程主任，我有個工作適合您大兒子。”她的聲音打破了屋裡的僵局。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我們不需要。”程鎖子皺著眉頭，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耐煩。
薑糖沒看程主任，而是看著程輝和程媽道：“運輸隊的工作，我可以教您大兒子學車，前提是，你得給我一個機會。”她的眼神裡透著真誠，希望能打動這一家人。
“我說了，我們茶鋪不引進新茶。”程鎖子還是一口回絕，他的態度依舊堅決。
“我知道程主任是個有情懷的人，店裡的四種茶，有三種都來自南方，難道就不能給咱們本省的茶葉一個機會嗎？我不知道我昨天給程主任留的那杯茶您嘗了沒有，如果您嘗了，我相信絕對會發出一聲讚歎，您在茶樓這麼多年了，也知道，咱們這邊是南北方的重要樞紐，我看百貨大樓也有不少南方的貨。咱們都有南方的那麼多貨，就沒想過，讓南方的同誌們嘗嘗咱們北方的東西？跑一趟出來不容易，我想他們也想帶點兒咱當地的特產回去。咱們一個省，不應該齊心協力的把本土的東西推銷出去，讓更多的人知道咱們新梁嗎？程主任，我也不是讓你給我走後門。您給我一個機會，把店裡的茶和我們的茶做個比賽，在茶樓裡，我免費提供紅茶，當天喝到茶葉的人裡，有百分之八十的人說好，您就答應進我們的紅茶怎麼樣？”薑糖一口氣說完，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程媽聽到這話，看著程鎖子：“老程，你就答應吧。”她的眼神裡滿是期待，希望丈夫能給這個年輕姑娘一個機會，也是給他們家一個機會。
程輝問了句：“你真的能把我介紹到運輸隊？你會開車？”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懷疑，又帶著一絲期待。
程鎖子道：“她一個外地的，運輸隊在哪都不知道，你聽她胡說。”他還是不相信這個突然出現的姑娘。
薑糖沒說話，隻是指了指外麵停著的大貨車，那輛貨車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仿佛在訴說著薑糖的決心。
這下程輝激動了：“爸，您就答應吧，那可是運輸隊的車。”他的眼神裡滿是渴望，運輸隊，那是他夢寐以求的地方。
“對呀，老程，人家也沒讓你走後門。”程媽也在一旁幫腔，她希望能為兒子爭取到這個機會。
程鎖子猶豫了，他的眼神裡滿是糾結。這時，屋裡傳來了程老太的聲音：“鎖子，你答應吧，就算為了我，為了孫子，娘求你了。”老太太的聲音虛弱卻堅定。
“娘，唉。”程鎖子是個孝順的，果然，轉頭看著薑糖道：“我可以答應你，就像你說的，百分之八十的人說好，你算通過，如果低於百分之八十，我是不會讓你的紅茶進入茶樓的。”他終於鬆了口。
“成交，我先教你兒子開車，運輸隊下星期二有個內部選拔，我先帶著他去拜個師傅。”薑糖興奮地說道，她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說著，給程輝招了招手，帶著他上了大貨車。
程輝第一次坐上大貨車，有些激動。“同誌，我...”
“我叫薑糖，你可以叫我薑同誌，我先帶你去趟運輸隊，讓你拜師的是隊裡的陳組長，但他不教你開車。這幾天，我來教你，你這幾天不能回家，吃住都得跟著我，你要在四天內學會熟練的駕駛貨車，能不能做到？”薑糖嚴肅地問道，她的眼神裡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能，能，我能。”程輝連忙點頭，他的聲音裡滿是堅定，為了能進入運輸隊，他願意付出一切努力。
程輝想著當紡織廠的工人，想過去家具廠，想著去機械廠，也去過皮鞋廠，就是沒往運輸隊上想，不是不想，是沒敢想啊。這要是能進入運輸隊，那得多風光啊。
薑糖帶著他去了運輸隊，臨下車前給了他一盒煙，還有兩包紅糖：“這個一會兒給你師傅。”
“薑同誌，這..”
“你不用不好意思，過幾天我跟茶樓的茶比賽，你得給我找點兒人捧場。”
“我一定去，我有好多同學。”
“提前謝了，走吧。”
薑糖帶著他去拜了陳組長為師傅，這也算是內部的人了。出來後，天已經不早了。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給整個世界都鍍上了一層金色。
薑糖也沒功夫帶他吃飯，倒是程輝很上道，跑去飯店買了幾個包子，兩人坐在貨車裡，吃著包子，薑糖看著程輝，心中湧起一股責任感。
薑糖帶著他來到了郊外的一個人少的大路上。四周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微風拂過，麥浪輕輕翻滾。“從現在開始，晚上，睡兩個小時，練兩個小時。今天晚上要學會基礎的直走，倒車，倒庫。明天練一天，晚上我帶你去街道上走一圈。總之，這幾天有精神就學，往死裡學，現在我先給講講操作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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