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陳明哲,仿佛漂浮在一片混沌裡,腦袋昏昏沉沉的。
每一個念頭,都像是被裹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花,又模糊,又遲緩。
其實,他知道自己醉了,醉得一塌糊塗,酒精在他的血管裡肆意奔騰,麻痹著他的神經,卻怎麼也麻痹不了,他擔心的那件事情。
這會兒的他,搖搖晃晃地站在自家門前,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鑰匙插進鎖孔。
門開的瞬間,溫暖的燈光撲麵而來,刺得他微微眯起眼睛。
映入眼簾的便是方臨珊,她的臉因為焦急和憤怒,而微微泛紅。
可在這個男人朦朧的視線裡,卻像是一朵盛開在迷霧中的花,那麼熟悉,又那麼讓他心疼。
“你去哪兒了?為什麼不接電話?”天知道,以往下班就回家,可今天都十一點了,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到最後,都把他電話打關機了。
“我………和同事………喝酒去了………手機沒聽到………”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但一開口,濃重的酒氣就隨著話語彌漫開來。
努力向前邁了一步,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身體不受控製的搖晃起來。
小姐姐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卻被他突然一下攬進懷裡:“臨珊,我們彆管他了好不好?彆管他了,我好怕呀。”
方臨珊聞言,身體在他懷裡僵了一下,隨後漸漸放鬆:“阿哲,你到底在怕什麼呀?醫生都說沒事了,四年是可以抽兩次骨髓的。”
“什麼都怕,怕你會疼,怕你會生氣……”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有點像個小男孩兒,又帶著濃濃的鼻音和醉意。
令她眼眶一熱,剛想說點什麼,這個男人便突然間吻住了她的雙唇。
這個吻帶著酒的辛辣,也帶著深深的眷戀,她先是微微一愣,隨後,緩緩的閉上眼睛,回應著他,也安慰著他。
然而,就在這個吻裡,男人的身體毫無征兆地癱軟下去。
雙手從她腰間無力地滑落,整個上半身都壓在了她身上。
小姐姐一驚,連忙用力抱住了他,卻發現,他整個人完全沒有了支撐身體的力量。
“阿哲!阿哲!”她驚慌失措地喊著,雙手用力搖晃著他的肩膀。
可他卻沒有給出一點反應,頭無力地垂在她肩頭,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呢喃聲。
因為,此刻的他,隻覺得腦袋渾渾噩噩,像是被重錘敲打過一樣,無數雜亂的思緒在腦海裡翻騰。
隨後,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所有力氣被瞬間抽乾。雙腿發軟,膝蓋一彎,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下墜去。
最後,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小姐姐感覺到了他的狀態,立馬把雙臂縮緊。
眼看著他的腦袋,突然向後仰去,脖頸拉出了一道脆弱的弧度。
客廳昏暗的燈光照出來,落在他臉上,從喉結滑到下頜,蒼白的皮膚下泛出淡淡的酒味。
"阿哲。"她將人攬進臂彎時,下意識的低喚著,可回應她的,隻有這個男人溫熱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