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走的時候,陳明哲都不知道,因為那時,他躺在旁邊的空床上睡了過去,睡的很沉、很踏實……
這不,方臨珊給他蓋好被子,歎了一口氣,坐在了他的床旁邊,慢慢挽起了他的襯衫袖口。
那裡藏著她送的手表,也藏著那道淺淺的疤,小姑娘就這麼看著,輕輕的觸摸了一下。
下意識地自言自語道:“當時很疼吧?”
"不疼。”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男人就醒了,正在溫溫柔柔的,盯著他的小姑娘看。
“我吵醒你了嗎?”小妞兒問著,眼圈都泛紅了,俯身趴在他胸口處,心疼的,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不是,睡飽了。”說著,本能的抬起雙臂,環住了她的腰:“你怎麼了?”
“沒事……”
聞言,他故意拉出了一個開玩笑的腔調道:“沒事?……沒事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傷感呢?更年期拉?”
“我好後悔哦,當初就不應該把你扔在國內。”
話音未落,男人微微一愣,緩緩的坐起身,靠在了身後的床板上,但依然抱著她的小姑娘,俯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好像在說什麼悄悄話一樣。
“周放跟你說什麼了,是嗎?”
“嗯。”這麼一回應,眼淚便再也忍不住了,決堤似的往外湧:“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保證。”
“也能保證不再氣我了嗎……好歹,我也年紀大了,架不住氣呀。”說著,居然還擺出了一張乾癟癟的臉,給人感覺跟個受氣包似的,彆提多到位了。
聽了這句話,小姐姐掙脫他的懷抱,坐直了身體瞧著他,那表情,正經的要命,好像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正經過。
“嗯,我保證,以後我又乖又聽話,又溫柔又賢惠,好好照顧你到老。”
“啊?!……”被這麼一回應,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本來是想把她逗笑,可一看她這正經勁兒,自己噗嗤一下先笑了:“咋了?突然傻了呀!”
“我是認真的,你正經點好不好。”
“嗯嗯嗯嗯嗯嗯……我們家方臨珊這麼認真呀,都把自己感動哭了。”一邊說,一邊幫她擦著眼淚。
“陳明哲你個大傻瓜,想我就不能主動給我打電話嗎,要不就去美國找我呀。”
這話一落,他看著這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小丫頭,心口猛的一揪。
因為,她離開的那四年裡,自己有一段時間,真的有過要去找她的念頭,隻不過,每次這個念頭冒出來,就被理智給狠狠的按下去。
直到那天晚上喝醉了,“不小心”劃出了手腕上的這道疤,就再也沒有過要去美國找她的念頭了。
“都過去了,臨珊都過去了,你回來了不是嗎,而且是好好回來的呀,這樣對我來說已經是恩賜了,真的……也謝謝你願意回來,謝謝……”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妮子忽然就靠了過來,帶著消毒水味的掌心,捧上他的臉,溫熱的觸感,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晨光在她睫毛上碎成銀河,下一秒,柔軟的唇瓣,輕輕貼上了他還在微微張合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