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顏沒碰那些肮臟的照片和協議。
隻是死死攥著沙發扶手上昂貴的絨麵。
指甲深深陷進去！
“雪藏是最後的體麵！”
黑西裝男推了推金絲眼鏡。
鏡片後的眼神毫無溫度。
“天亮前不簽，明天頭條就是天後私生活混亂，人設崩塌！”
“您知道後果！”
“您那些代言……違約金足夠讓您後半輩子都在還債中度過！”
他頓了頓。
語氣帶著一絲殘忍的施舍。
“吳董說了，念在過去合作過的舊情，您名下那幾處房產和車子，可以留給您安身！”
江若顏猛地閉上眼。
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起來！
不是害怕。
是憤怒和深深的無力！
她想起那個姓吳的老男人油膩的手搭在她腰上時令人作嘔的觸感。
想起自己毫不猶豫甩過去的那一耳光。
換來此刻的滅頂之災！
雪藏？
這是要徹底把她從雲端踩進泥裡。
碾碎她引以為傲的一切！
呼吸變得困難。
胸腔裡憋悶得像要炸開！
江若顏幾乎是怒視著對方：“不要臉！”
“是真覺得如今我們江家，已經徹底完蛋了？”
男子冷笑了一聲，平日裡的卑躬屈膝此刻不見分毫。
“江小姐還是天真，林家倒台之後，江家，也要塌了。”
“香江人，何必去借江州的威呢？如今多難看。”
“您父親江老先生曾經的確是德藝雙全，但我猜最近接連稱其私生子女的年輕人，已經讓他有口難辯吧？”
江若顏磨了磨牙：“不要臉……不要臉！”
江若顏發現自己居然說不出什麼粗俗的話，來宣泄心中的憤怒。
隻能不斷喃喃地重複這兩個字。
她猛地起身衝向巨大的落地窗。
冰冷的玻璃觸感讓她打了個激靈！
樓下是萬丈紅塵。
燈紅酒綠。
卻再也沒有屬於她的舞台！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一點點漫過腳踝、膝蓋、腰際……即將把她徹底吞沒！
她甚至沒注意到。
自己緊攥的掌心被指甲刺破。
一絲殷紅正順著指縫滲出。
滴落在地毯上。
暈開一小團暗色！
慘白的壁燈光暈下。
空氣粘稠得令人窒息！
黑西裝男推了推金絲眼鏡。
鏡片後的目光如同打量一件待價而沽的殘次品。
落在江若顏蒼白卻依舊倔強挺直的背脊上！
“江小姐，時間不多了！”
他聲音平板。
卻字字如刀。
“天亮前的頭條位置，吳董已經留好了，您覺得您的那些真愛粉們會怎麼想？”
江若顏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緊攥著沙發絨麵的指關節。
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指甲縫裡滲出的血絲在昂貴的布料上留下幾道蜿蜒的暗痕！
屈辱、憤怒、還有巨大的無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幾乎要將她溺斃！
她死死盯著落地窗外那片璀璨卻不再屬於她的維港夜景。
喉嚨裡堵著腥甜的鐵鏽味！
簽了。
從此聲名狼藉。
被釘在恥辱柱上。
像垃圾一樣被掃出這個圈子。
不簽。
天亮之後。
便是身敗名裂。
天價的違約金會像無數條毒蛇。
將她和她僅剩的一切啃噬殆儘！
雪藏？
這比直接封殺更狠毒。
而那個吳董……
曾經還算是江家故交，江若顏的長輩！
如今江家倒台。
江若顏方知，對方還有這樣惡毒肮臟的心思。
江若顏惡心的不行，但此刻居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總之。
兩條路，都已經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