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彬開著他的黑色邁巴赫,緩緩駛進彆墅區,停在自家車庫裡,卻遲遲沒下車。
他坐在駕駛座上,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在車內繚繞,目光盯著前方的擋風玻璃,眼神裡滿是忐忑。
這棟彆墅是他老子周暑的住所。
跟那些離家就再也不想回的富二代不同,周彬以前常主動回來陪父親吃飯,順便看看珍姨,聊聊家常。
可今天,他是被周暑一個電話叫回來的,心底直打鼓。
《滬海堡壘》票房撲街,1.2億的成績慘不忍睹,股票更是全線跌停,天穹娛樂的賬麵幾乎被掏空。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就算父親不召他,他也得回來求救了。
抽完煙,周彬掐滅煙頭,長吐一口氣,終於推開車門,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彆墅。
一進門,就見周暑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低頭翻閱文件。
五十多歲的周暑雖穿著灰色居家服,往那兒一坐,依然氣場凜然。
他掌管華洲集團,掌控周氏家族的錢袋子,商場上呼風喚雨,權威如山,眼神一掃,就能讓人不寒而栗。
周彬咽了口唾沫,戰戰兢兢道:“爸,我回來了。”
周暑抬頭,瞥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道:“坐吧。”
周彬剛坐下,一個盤著頭、係著圍裙、麵容溫婉的女子走了過來,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遞給他:“你爸給你打電話,以為你能早點回來,怎麼這麼晚?來,先喝點湯。”
周彬接過湯碗,低頭一看,是老鴿枸杞湯,香氣撲鼻。
他擠出個笑:“珍姨,這湯夠補的!給我爸喝吧,我還年輕,用不著。”
珍姨嗔道:“年輕人也得注意身體,你在外麵忙工作,得補補。”
周彬“哦”了一聲,剛端起碗準備喝,周暑卻放下文件,語氣冷淡地說:“以後喝湯自己去廚房盛,你把珍姨當什麼?傭人?”
周彬手一抖,湯差點灑出來,訕訕放回桌上,喝不下去了。
珍姨忙擺手:“什麼傭人不傭人,我在這彆墅快十年了,伺候你們父子是我心甘情願的。”
周暑目光柔和了些,沉聲道:“我說這話自有原因。從今往後,他就得管你叫媽了。”
周彬一愣,驚訝道:“爸,你說啥?”
珍姨也呆住了,眼睛瞪得溜圓,愣愣地看著周暑。
周暑從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張沒套殼的折疊紙,遞給珍姨。
紙上赫然是結婚證明,紅章鮮豔。
珍姨接過一看,眼眶瞬間濕潤,手微微顫抖起來。
周彬震驚地張大嘴:“爸,你叫我回來是為了這事兒?”
周暑語氣平靜地說:“我和你珍姨結婚不算大事,十年了,水到渠成。你投資電影失敗也無所謂,投資哪有百分百成功?但我叫你回來,是想問問——”他頓了頓,眼神陡然銳利,“你的股票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