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用紗布沾著生理鹽水細細的擦拭著墨影的後背。
擦到出血的位置，會放輕力道。
夜梟下手還算挺有分寸，大多數的地方，都隻是戳穿鱗片，沒怎麼傷到鱗片下的皮肉。
隻幾處鱗片崩開的位置看著稍微嚴重一些，有點像人類的指甲被暴力拔除之後的傷口。
她換了塊新的紗布，專門清理破潰的位置。
蘸著生理鹽水的紗布觸碰到傷口的那一瞬，她明顯感覺到掌心下的肌肉抽搐了一瞬。
“很疼？”蘇漾問。
“沒有。”墨影低聲回答。
“這個位置鱗片崩開了，傷口有點大，我清洗一下，有點疼，你忍忍。”蘇漾柔聲開口。
“嗯。”墨影低聲應下，鱗片的遮蓋下，本應冰涼的血液，因為這句話似乎開始微微發燙。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有另一道討厭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蘇向導，我們哨兵恢複力很強大的，這麼點傷口，都不用到明天就能好了。”夜梟說。
聞言，蘇漾一愣，詫異道：“真的嗎，恢複力這麼好？”
“嗯嗯。”夜梟連連點頭。
蘇漾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
這鱗片崩碎的傷口看著就疼，能快點恢複也能少受點疼。
清理好傷口，接下來就是施針。
大概是前奏比較長，又有夜梟時不時的插科打諢，墨影後背的肌肉，已經不像剛脫去衣服那樣緊繃。
整個施針的過程還算順利。
但蘇漾也從昨天和今天的針灸中發現了一些端倪，這些哨兵的肌肉密度，應該是比地球人類更高一些的。
昨天是新拆封的毫針，感覺還沒這麼明顯。
今兒，用消過毒的毫針進針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了一些阻力。
針尖已經有了磨損。
畢竟是一次性的東西，通過手感，她大致能判斷出來，這些毫針最多再用一兩次就不能再用了，否則會有斷在身體裡的風險。
施針結束，到了放血的環節。
墨影仿佛知道一般，將手遞給蘇漾。
蘇漾托住他的手背，說道：“會有點疼。”
“嗯，我不怕疼。”墨影說。
蘇漾淺淺笑了笑，手中的動作也沒落下，迅速的消毒點刺。
暗色血液滴在地上，蘇漾的餘光裡瞥見了早已等在一旁的小蘑菇。
她抿了抿唇，挪開目光，當成沒看到，繼續放血。
停針結束，將所有的毫針從墨影身上拔下。
她抬頭看向墨影，正要按照慣例，問問他感覺怎麼樣，視線裡卻驀然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原本墨影的脖頸和臉上爬著一道道蛇紋和鱗片。
此刻，這些蛇紋和鱗片正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消退著。
就仿佛誰拿著消除畫筆，一點一點的將他臉上的紋路和鱗片擦去。
墨影緊閉的眼睛睜開，正對上蘇漾直勾勾看著他的眼。
“你臉上的鱗片。”蘇漾開口。
墨影已經感覺到了，臉上的鱗片在消退。
周遭響起了一片抽冷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