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戶人家動動嘴,自然有仆役準備好了。
餘令也上桌了。
這一桌除了秦良玉這個大人,全是幾個孩子。
仆役是沒資格上桌的,他們必須等主人吃完了後才可以吃。
“這個是我的兒子馬祥麟十歲,這個是我的侄女桃夭,今年六歲。
你們三人差不多,令哥,今日讓你來,就是想讓你多給小麟說說京城的趣事……”
說著秦良玉望著餘令:
“這三個多月的星月趕路,本想帶他見見這大明的江山。
誰知道他乏了,最近一直犯倔呢?”
餘令懂了,自己是來陪玩的人!
這才對嘛,不然憑什麼一個本就該站在天上的人,會注意到自己這隻螻蟻。
後世當服務員,破公司那麼點人。
實習三個月裡老板都懶得多看自己一眼。
走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現在......
何況人家還是一個控土千裡的封疆大吏呢。
餘令點了點頭:“好!”
“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可能是有孩子的緣故,馬祥麟這一頓飯比往日吃的都多。
把一直服侍他的春水樂得眉開眼笑。
平日吃一個雞蛋還都需要人哄著,蛋黃還不吃。
今日不光把蛋黃吃了,還額外多吃了一個,外加一碗米粥。
餘令的嘴巴會說,人生經曆又豐富,隨便拿出來一個就把馬祥麟給迷住了。
馬祥麟都忘了他本來就比餘令大。
孩子的歡聲笑語在院子裡響起。
秦良玉就在一旁,餘令說的她都聽的見。
當餘令講到如何去辨認野菜在野外生存求活的時候馬祥麟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
當看到自己的兒子的情緒被餘令緊緊地握在手心時,秦良玉輕輕地歎了口氣。
她也被餘令講得故事給吸引了。
他雖說的是故事,但沒有親身經曆是講不出來這個故事的。
“時間到了,麟哥,學習的時間要到了!”
“唉!”
馬祥麟輕輕地歎了口氣,望著餘令道:
“令哥晌午就彆走了,等我上完課,我再來尋你好不好?”
“好!”
從開始到現在餘令約莫講了一個時辰。
見餘令點頭同意,馬祥麟不舍的站起身,跟著一名壯漢離開,徑直走到院子中間。
這個課程他無法拒絕。
這個人是父親身邊的人,在母親身前他敢嘮叨幾句。
但在父親安排的人麵前,多吭一句回去就是一頓打。
往死裡打的那種。
飯後一個時辰的這個時間是馬祥麟的練武時間。
不光他練,桃夭這個小姑娘也得練。
望著他們換上勁裝餘令羨慕了。
馬家人也沒想瞞著餘令,可能覺得餘令看了也學不會,所以也並未驅趕餘令。
當兩個人熱身結束後,院子裡就響起了馬蹄聲。
馬祥麟翻身上馬,在護衛的吆喝聲中控馬做出各種動作。
“回!”
“撤!”
“提!”
“躍!”
每一個口令喊出,那就是一個新的動作。
而馬祥麟通過手中的韁繩控製著胯下的戰馬。
或急停,或疾跑,或做出極高難度的動作。……
望著馬背上的馬祥麟,餘令才真正的知道什麼是人馬合一。
眼前看到的這一切徹底打散了餘令腦子的舊感官。
然後,新的感官在舊的基礎上拔地而起。
這才是騎馬,這才是真正的騎馬。
“刺!”
手持白蠟杆的馬祥麟突然夾槍躍馬衝刺,跟在他身後的桃夭也如此。
看到這一幕餘令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雖然新的動作緊隨其後,但餘令還在回味躍馬衝刺。
這一幕直擊靈魂,餘令一下子看的癡了。
尚武,尚武......
“你會騎馬麼?”
不知何時秦良玉走到了餘令身後,餘令趕緊行禮,然後回話道:
“不會,騎驢都是我大伯牽著走的!”
秦良玉笑了笑:“想試一下麼?”
“想!”
秦良玉覺得這孩子很對自己的胃口。
不迂腐,不遮掩,就跟在飯桌一樣,喜歡吃就多吃一點,不喜歡的則不碰。
心思簡單而純粹。
“把我的馬牽來!”
望著眼前的高頭大馬餘令又有些癡了。
雖然自己不懂馬,但入眼的這一刻餘令就斷定這匹馬就不是自己能擁有的。
在一匹馬的麵前,餘令竟然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上!”
秦良玉輕輕地一抬手,餘令就被她給提了上去。
望著單手把自己提上馬的秦良玉,餘令有些回不過神來。
春水望著呆呆傻傻的餘令笑道:
“令哥彆發呆了,這根本不算什麼,我娘手中的長槍可比你重多了!”
馬走了起來,春水牽著馬,餘令坐在馬背上。
走了一圈後,春水將餘令抱了下來,然後她又是一通笑。
“瞧你這木木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怕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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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為有同齡人在邊上看著,馬祥麟想表現一下自己。
這一次的課效果出奇的好,他竟然得到了母親的表揚。
騎完馬後馬祥麟又開始在那壯漢的帶領下練武。
秦良玉望著餘令淡淡道:“令哥從沒騎過馬?”
“沒!”
“那日在鋪子裡見到你,府上是做生意的?”
餘令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大伯做一些布匹生意,靠著微薄的利潤養活一家大小。
日子雖然比不上官宦之家,但從未虧欠我兄妹兩人!”
“知道我今日要來見貴人,這身衣裳就是大伯昨晚連夜找人做的。
天還沒亮他就去取了,一夜未眠!”
“讀書識字了麼?”
“在讀呢,先生說我笨得像頭驢,字寫的連我妹妹都不如!”
秦良玉聞言哈哈大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笑得更加的開心。
川中女子多豪傑,她更是豪傑中的豪傑。
餘令看著彆樣風情的秦良玉有些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