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三娘子老了。
他的幾個兒子又不服卜失兔,已經忍不住要爭權奪利了,都蠢蠢欲動了起來。
所以邊關這些年越來越不安穩了。
帳篷外響起了嗚嗚的號角聲。
小柿子和餘令猛的抬起頭。
一個麵帶驚喜,一個麵露疑惑。
小柿子開心是因為大商隊來了。
隻要勤快點,連跑兩家,等今年的互市結束之後她就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小羊了。
餘令不解,是因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柿子,發生了什麼事?”
“有大商隊來了!”
跟著柿子走出帳篷,外麵的熱鬨超乎了餘令想象。
一支近乎數千人的隊伍,打著各色的旗幟緩緩地走來。
“範,王,田,黃……”
朱縣令聽著餘令的念叨,眯著眼淡淡道:
“晉商來了!”
餘令踮著腳,望著,忍不住喃喃道:
“這就是晉商啊,怪不得生意做得那麼大,這人數看著就跟大軍一樣。”
“對了,秦商呢?”
朱縣令沒好氣道:“咱們就是秦商。”
“秦商混的真慘啊!”
朱縣令冷哼一聲,他很想告訴餘令,大部分秦商的都跑西河套和高原。
在餘令的觀望中,各部族的頭人也騎上了馬,各族的女子也開始跳起了舞蹈。
望著她們載歌載舞的樣子,餘令有一點點心酸。
自己等人來的時候可沒有這個場麵。
這幾日朱縣令的脾氣都不是很好,他已經見了很多個頭人了,想快些把手裡的絲綢全部賣出去。
奈何這些頭人把價格壓得太低了。
朱縣令知道這些都是那些“頭人”後麵的自己人搞得鬼,他們已經吃定了朱縣令帶來的貨物。
不賣,運回去更虧。
餘令知道朱縣令的憂愁,低聲道:
“伯父為何不去找找頭人身邊的漢人呢!”
朱縣令冷哼一聲:“找這一群脊梁骨都斷了的叛徒讓自己生一肚子氣麼?”
餘令聞言趕緊道:
“伯父,咱們代表長安府來賣貨的,把貨物賣完才是咱們的任務。
再者說,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哪能不受氣的,早賣完早結束!”
朱縣令臉色稍霽,淡淡道:
“說說你的主意!”
“吹,捧,舔,送!”
朱縣令聞言深吸一口氣,猛地一甩衣袖,熱鬨都懶得看了,扭頭就走。
就當餘令以為朱縣令又生自己氣了的時候。
他轉了一圈又折了回來。
“好主意!”
餘令笑了,低聲道:“這麼做是有點惡心,忍忍吧,晉商這麼大的隊伍,貨物肯定多,咱們不先做,後麵就更難了!”
“明日開始,你和茹讓陪著我一起!”
餘令咬著牙,點了點頭,不是餘令抗拒這份差事,而是那些頭人身上的味道太衝了。
光是膻味還能忍受。
膻味和狐臭混合在一起那就忍受不了。
朱縣令走了,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人群裡,餘令再次看到了慧心和尚。
他的位置很靠前,被草原的頭人如眾星捧月般圍著,臉上帶著悲天憫人的慈悲。
遠處的大商隊來了,一群頭人走了上去,眾人開始擁抱,寒暄,完事之後那些晉商掌櫃開始給每一個頭人送禮。
餘令知道自己等人錯在哪裡了,不過現在也不晚。
此時餘令隻祈禱趕緊把這攤子事情結束,不然總覺得心慌慌的。
晉商的人一來草甸子就更熱鬨了,大管事跟著頭人進帳篷去喝茶。
那些小管事就帶著人在這裡亂逛,他們做生意已經不局限於自己的貨物了,他們也會看這裡人賣的貨物。
如果有相中的,他們也會一口吃下。
望著來自長安的蜀錦,這些人眼前一亮,一群人鑽進了帳篷裡。
餘令望著這群和自己一樣的大明人,站起了身。
“這位小掌櫃,蜀錦你家有多少。”
餘令趕緊道:“整整三十車,三百匹。”
黃管事笑了,望著餘令的臉,自信道:“我黃家全要了,開個價吧!”
“我們隻要馬!”
黃家管事聞言又打量了餘令一眼,這話一出口他就已經猜出來餘令是給誰跑腿的了。
笑了笑,黃家管事望著餘令道:
“既然如此就叨擾了,對了,如果最後沒賣完可以來找我這夥計,我黃家都要!”
餘令點了點頭:“好!”
一行人掀開帳篷走出,一個小夥計留到最後,他看了餘令一眼後笑道:
“掌櫃的,如果有剩餘錦繡記得來找我哦!”
“怎麼稱呼!”
“小子李輔臣。”
餘令一愣,細細的打量了一眼,淡淡道:“我叫餘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