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撿認識餘令,這是二爺,絕對要尊敬的二爺。
因為二爺給大爺在魚街買了三間鋪子,今後這些鋪子都是他來打理。
他一躍成為了人上人。
地扁蛇的求助聲他根本聽不見,快步跑了過來。
這裡發生的事情如意已經在路上告訴他了,見到餘令立刻開始行禮。
“二爺!”
“家裡的事情知道了?”
小撿苦笑道:“知道了!”
“問是誰做的,彆告訴我是突然興起,我也是在這裡長大,雖然入的不是你們這行,但這裡的門道我清楚!”
“是!”
小撿鬆了口氣,剛才還恭恭敬敬的一個人,在轉身之後身上突然就有了狠辣的味道。
他走到糞桶前低聲道:
“地扁蛇,自己喝還是我來喂你!”
地扁蛇知道自己完了,這他娘的跟人說的不一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什麼這家破落戶,是什麼沒有根基的芝麻小官。
這他娘是狗屁!
“撿哥我說!”
“嗯,喝了再說,我聽著!”
地扁蛇深吸一口氣,拿起了葫蘆瓢,乾嘔聲不斷,可他還是說到做到了。
打了嗝,揮拳捶打著胸口。
“撿哥,是城西的賴頭讓我做的,他說這家是外來的,有錢,讓我來弄,沒說手段,就說了越惡心越好!”
小撿聞言轉過身對著餘令道:
“二爺,我這去將他尋來!”
餘令搖搖頭,麵無表情道:
“不急,先讓他們吃飽!”
地扁蛇聞言大急道:“爺,錯了,小的錯了,真的錯了!”
小檢左手揪著地扁蛇頭發,右手按住他的嘴,膝蓋重重地頂在他的小腹上。
“爺的話你要先做,做完了再說,你是老大,來你喂他們喝。”
餘令聞言麵無表情道:
“我實力比你強的時候你知道錯了,如果我真是一個破落戶,你們會放過我麼?”
……
王縣令和蘇檔頭來的時候隻覺得胃裡有什麼妖魔鬼怪想出來。
一群流痞靠著牆,滿臉的生無可戀,時不時的在那裡打嗝。
整個巷子臭不可聞不說,還有人在那裡嘔吐。
“餘大人,下官王縣令!”
官員來了餘令笑了,打開門熱情的將兩位官員迎了進去。
三人坐定,茶水送來,除了餘令喝的津津有味。
王伴君和蘇堤一想到外麵的場景,總覺得這茶難以下咽。
總覺得這茶裡有異物,總覺得自己也會打嗝。
滂臭滂臭的那種。
王伴君望著餘令,他總覺得這位餘大人在哪裡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他想不起來餘令是誰,餘令卻記得他。
見縣令坐定餘令苦笑道:
“縣令大人,你可得跟我做主啊……”
餘令在告狀,先把名頭拿下,如今有了官身就不能了,做事得講究師出有名了。
王縣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餘家出來的。
懷裡沉甸甸的長安“特產”,讓他受寵若驚。
這些特產還是這餘大人當著東廠的麵塞進來的。
奇了怪了?
東廠的人也好說話了,他竟然裝著看不見了。
餘家給的“特產”他竟然也拿了,連客氣一下都沒客氣。
這個蘇堤和這餘大人認識?
王縣令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特產”拿了,衙門就要立案了。
如此一來,就算餘家最後把這些流痞打死。
那也是和餘家無關了。
那今日之事就是這些人活該,餘家這是在為鄉鄰排憂解難。
“蘇大人,你門路廣,下官覺得這個餘大人很麵熟,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先前來過京城麼?”
“來過!”
提著燈的王縣令鬆了口氣:“那是?”
“先前京城大水,有一個小賬房,讓工部侍郎稱讚了許久,不知道這事你還有印象沒?”
“餘小賬房?”
蘇堤笑了笑:“對,就是他!”
王伴君深深吸了口氣,明明也沒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可這一轉眼當初的那個小子長這麼大了不說。
官還這麼大了。
“蘇大人和餘大人很熟麼?”
“我和餘大人不熟,但我的上官和餘大人很熟,回京滿打滿算一個月,和陛下一起吃了兩頓飯!”
蘇堤笑了笑:“所以,和陛下也很熟。”
王伴君懂了,餘令這是京城有人,後台夠硬,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主,而且他還見過皇帝。
這樣的人,注定前途無量。
不行,明日得來拜會一下,不為彆的,隻為當初的一麵之緣。
隨著夜越來越深了,院子裡的臭味總算沒了。
老葉擦了擦汗,見少東家一直在盯著自己看,忍不住道:
“少東家,今日的月亮真好看啊!”
餘令沒好氣道:“今日初三!”
老葉尬笑道:“哦哦哦,我這不是在想著過十五呢!”
“你就不打算說說?”
“說啥?”
餘令忍著笑意道:“某個人,趕車抹眼淚,拜佛的時候對著佛像流眼淚,見人家熊家的馬車離去還掉眼淚!”
“少東家看錯了!”
“她叫什麼?”
見少東家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老葉歎了口氣:
“不該瞞著少東家,其實也沒啥,她叫霞……”
“霞?”
“對,明亮的晚霞!!”
正房的門開了,昉昉伸出了腦袋,撲閃著大眼睛。
窗戶也悄然無息的升起了一點,露出一道縫隙。
掃落的二伯側著身子走來了,耳朵豎的高高的。
茹讓也出門了,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茹讓咧嘴笑道:
“看我做甚,我是讀書人,她叫霞,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