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初堯決定隻乾活不說話。
在另一邊的田埂上。
南宮望著炊煙嫋嫋的黃渠村,嗅著在鼻尖環繞的飯菜香,南宮忍不住喃喃道:
“要是全天下都這樣該多好!”
餘令看不懂南宮的想法,不過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黃渠村到現在也隻是勉強的吃飽飯而已,而且今日還是過節。
“不能用小地方來對比全局!”
沈毅聞言惱怒的瞪了餘令一眼,讓他去遼東一點都不積極,這潑冷水倒是積極的很。
錦衣衛和東廠加起來多少人他知道麼?
這多大的權勢他都給拒絕了!
“今日小年,還有不到十日的時間女真就要立國了,守心,你腦子聰明,你說朝廷會不會做些什麼!”
餘令最怕的就是說這個。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腦子能想明白的事情。
隻能說奴兒太會舔了,以至於忽略了對他的壓製。
因為大明邊鎮的防禦重心一直是蒙古韃子。
自土木堡之後,大明群臣被蒙古的幾次兵臨城下給搞怕了。
再加上女真所在的區域遠離中原腹地。
如此就……
“沈公,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回答,這裡離京城數千裡路,我如果能知道朝廷要做什麼我就厲害了!”
見南宮有些不開心,餘令趕緊道:
“不過你也彆著急,三大征我們都贏了,這一次朝堂上的人一定有法子的,放寬心,大過節的皺眉頭不好!”
聞言南宮笑了笑,他覺得餘令說的有點道理。
逛了一天,凍得手腳冰涼,餘令和南宮打道回府,才到門口餘令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熟人跟以前一樣,蹲在那裡啃饅頭。
不過,這個熟人和上一次不一樣,上一次是威武霸氣,這一次嘴唇開裂,碎發亂飛,灰塵仆仆.....
像是逃難來的。
曹毅均見餘令總算回來了,趕緊站起身行禮:
“大人,總督府來信......”
“彆說,彆說,先彆說,過節呢,等我吃完小年飯你再說.....”
曹毅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餘令打斷,想了想,他覺得反正又不著急這麼一會兒,點了點頭。
天慢慢的黑了,一大家子吃了一頓團圓餃子。
夜深人靜了,餘令跟著老爹將灶君像輕輕取下,點燃了黃表紙與紙錢在家裡的大門口燒了。
老爹再次虔誠的開始念叨:
“上天言好事,回宮見吉祥,灶王爺,保佑我餘家平平安安,保佑我兒來福高中舉人,保佑我女餘念裳平安順遂,保佑.....”
禱告完畢,餘令回到了書房,有了精神氣的曹毅均又恢複了先前雄赳赳的模樣。
“說吧,什麼事!”
“餘令接軍令,奉大都督軍令,歲賜將至,封餘令為歲賜使,帶隊往歸化城賞蒙古順義王歲賜.....”
看到曹毅均餘令就知道自己定然是被使喚了。
餘令以為自己會被調彆處。
因為自己在長安做的那些事瞞得過薑布政使,但絕對瞞不過在戰場殺敵無數的三邊總督。
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會去草原,這要被那什麼黃金家族知道自己是放火燒他們牧場的人。
他們怕是會剮了自己。
“為什麼是我!”
曹毅均一本正經道:“總督說,你在陛下那裡都說草原熟人多,這次正好,熟人多了好辦事。”
“彆鬨!”
曹毅均忍著笑,繼續道:“布政司舉薦!”
餘令懂了,薑槐道這是在玩真真假假,在玩“問心無愧”。
高攀喜玩了一次,死了那麼多人。
如今這薑槐道也來了,還是這一套,打著問心無愧為你好的這一套。
陽謀無解。
他是基於公開規則舉薦,開誠布公、光明正大。
他隻是舉薦,選人的是三邊總督。
就算出了問題,那是自己能力不行,總督選人不行,跟舉薦者屁關係沒有。
“餘大人,這是個好活兒,鄭洛鄭大人就是靠著這個成為太子少保的!”
餘令聞言報以冷笑。
這真要是一個好活,他為什麼不派他的嫡係去,怎麼不讓他的侄兒去。
餘令怒了,指著北麵,怒吼道:
“薑槐道,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鄭洛這個人很厲害,是大明臣子裡最厲害的“知蒙派”,感興趣的可以去了解一下的他的事跡,真的很厲害,有點像明朝的唐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