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堅定了起來,大聲道:“三軍擂鼓,迎我大明勇士回家!”
令旗官手中的令旗一揮,號令兵齊聲大吼:
“總督令,三軍擂鼓,迎我大明勇士回家,歡迎回家。”
戰鼓轟轟,鼓聲如雷。
聽著隆隆的戰鼓聲,餘令心裡的那股濁氣散去了一半。
三邊總督劉敏寬以大勝之禮來對待自己這群人,很暖人心。
餘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矯情,竟然會覺得自己有些委屈。
城牆的九位總兵貪婪的看著徐徐而來的戰馬群。
一個東西好不好其實不需要多麼高深的學問。
看一眼,心裡有了想要的想法,那這個東西自然是好東西。
一千多匹的膘肥體壯的戰馬自然是好東西。
這裡麵的馬都是好馬,還有一部分是蘇懷瑾他們這群懂馬的人特意挑出來的。
年齡,筋骨,那都是沒得挑。
“五百,總督,我要五百公馬當種馬,一定要給我留五百!”
“總督,我不貪,公馬母馬都行,三百就行,有了三百,咱們就能多一支精銳的騎兵隊伍....”
劉敏寬心裡微微發酸,他也想要。
他也看出來這群馬是好馬。
問題是這群馬他也沒有決定權,餘令是給人送歲賜的,不是去做生意的。
至於這些馬怎麼來的,他也不知道。
就算餘令走時拉了一些茶磚和粗鹽,但草原部族頭人也不是傻子。
換個百十匹可以,換一千多匹馬,還是好馬,這怎麼看都不行。
他若想得到這些馬其實也不難,以官位來壓餘令就行。
可他若是這麼做了,那麻煩就大了,下麵的人會跟著學……
這才是大災難。
策馬到了城門前,鼓聲緩緩停歇,餘令請揚起頭高聲道:
“總督,下官餘令不辱使命,敢問可有接風洗塵宴?”
劉敏寬指著餘令笑罵道:
“貪嘴的小子,我都準備好了,保證讓你們吃好,喝好,進城吧,把事情說清楚再吃喝!”
餘令點了點頭,望著站在劉敏寬身邊的薑槐道笑道:
“謝謝布政使不舉薦自家子嗣,舉薦小子接了這麼好的一個美差,布政使的恩情小子沒齒難忘!”
“我家子嗣不如你!”
“你家子嗣都不去推薦,直接推薦我,薑公真是大公無私,我大明有你這樣的長者真是小輩的榮幸!”
餘令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小子得好好的努力,爭取出人頭地,小子一定會找一個好差事來還,當以公為榜樣,弘揚公之高風亮節!”
薑槐道臉上的笑有點僵。
他沒想到這餘令真不是一個人,直接當著這麼多人毫不掩飾對自己的恨意。
直接威脅子嗣。
舉著大旗的肖五有些感動,撞了撞身邊吳秀忠低聲道:
“小忠,看吧,我就說吧,令哥是最講恩情,最良善的!”
吳秀忠翻了翻白眼:
“聽不懂人話你就閉嘴!”
肖五惡狠狠的瞪著吳秀忠。
若不是他扛著旗,若不是令哥有言在先讓自己不要亂動,今日說什麼也要和吳秀忠打一架。
其餘人沒有肖五這麼單純,齊齊豎著耳朵,生怕錯過一句。
他們覺得這呼呼的寒風在今日怎麼這麼討厭。
進了城,袁萬裡和餘令並肩而行,曹毅均端著托盤迎了上來。
餘令知道這是要交令了。
一揮手,大明日月旗開始下降,餘令從身上拿出使者身份的憑證和印璽認認真真地放在托盤裡。
吳秀忠快步跑來,把疊好的日月旗交給餘令,餘令把旗幟同樣放到托盤裡。
旗幟,過關憑證,印璽全部交還。
在這一刻起,餘令不是什麼特使,也不用再刻意的遵守自己的一言一行代表著大明的這項規定了。
和袁萬裡對視一眼,一抹邪魅的笑從兩人嘴角往上蔓延。
“你先還是我先!”
袁萬裡眯著眼:“我比你大,我先!”
“好,我緊隨其後。”
“請!”
“對了,罵人沒事吧!”
袁萬裡恨聲道:“當著萬歲爺的麵打架都沒事,說幾句臟話算啥,頂多算是撕破臉,今後如政敵!!”
“請!”
看了一眼軍營大廳,望著裡麵早已坐好的眾官吏,袁萬裡一撩衣擺,大喝道:
“薑槐道,我靠恁姨,你個鱉孫,恁大的蛋,你瞅你那鱉性.....”
廳內眾人聞言一愣,猛的低下頭,板著臉,腦袋微微轉,耳朵對著門口。
劉敏寬輕輕歎了口氣。
這可是禦史啊,還是因為直言被貶的硬骨頭,他劉敏寬也怕。
見袁禦史已經走到了門口,話音落下,餘令深吸一口氣,學著袁萬裡一撩衣擺:
“艸~~”
“薑槐道,我艸你媽,你他媽的一個長輩,一個封疆大吏,對著老子動殺心!”
“額賊你媽,你不是讓卜石兔來弄死我麼?
說我是河套放火的凶手麼,喜歡借刀殺人麼?”
“來來,老子就在這裡,往這裡砍,來來往這裡砍,我是閹黨,你為天下百姓殺了一個閹黨......”
“你我頭一次見麵你就說太監是我爹,一高官把我一小官往死裡吭,我刨了你家祖墳麼?”
“我看你真是土狗打嗝.....”
薑槐道紅著眼,怒吼道:“餘令大膽!”
曹毅均愣愣的望著餘令,忍不住喃喃道:
“他怎麼這麼猛?”
“土狗為什麼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