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什麼隊啊,咱們直接插隊不好麼!”
麵對蘇懷瑾的嘮叨餘令頗為無奈道:
“插隊不好,那得多招人記恨,你要等不及你先走,我明兒去尋你!”
蘇懷瑾緊了緊衣領子:“那就再等一會!”
在大明,兵器是需要登記的。
尤其是過年官員回京這個熱鬨的時刻,兵器的管製還是很嚴格的。
其實在每個朝代都差不多,但若是有功名和身份就是另說。
宋朝樸刀算是特例。
它是農具“樸刀”改造為短兵器,人們日常需要使用而不能禁止。
於是樸刀得以成為宋朝合法武器。
其實,無論在哪個朝代,百姓是不會提著一把鋒利的劍或刀到處亂跑,他們更在乎肚子能不能吃飽。
至於俠客?
餘令來大明這麼久也沒看到俠客,邪教徒倒是遇到不少。
要說那個朝代對武器管製最嚴格的,非元朝莫屬。
元朝的律法規定:
諸神廟儀仗,止以土木彩紙代之,諸都城小民,造彈弓及執者,杖七十七,沒其家財之半……
也就是說在元朝玩彈弓都犯法。
說白了,這還是異族統治者的懼怕。
大明還好,登記就行,雜耍班子用的那些真家夥擱在元朝早都被弄死了。
在大明,官府真正嚴控的是火器。
因為在大明的軍戶製度,很多衛所有自己造軍器的能力。
雖然很多匠人都跑了,但他們的手藝和腦子可沒扔在衛所裡。
終於輪到餘令,一大排守衛立馬就圍了過來。
餘令很守規矩,認真道:
“一百人,長槍一百支,腰刀二十把,甲胄一套,震天雷五十顆……”
隨著餘令的報備,城守在寒冬臘月裡竟然有了汗流浹背的感覺。
這是哪裡來的狠人?
進京城帶兵器就不說了,世道不穩,流寇較多,攜帶兵器和護衛屬於正常。
可帶震天雷的,眼前這位還真是頭一個!
“大人是?”
“哦哦哦,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從長安府武功衛所而來,這是我身份令符,這是我的千戶大印,這是聖旨……”
城衛站成一排,恭敬道:
“大人請!”
“多謝!”
“辛苦,一點茶錢給兄弟們驅寒!”
城守掂量一下,笑容更恭敬了。
這長安來的大人出手就是闊綽,沉甸甸地壓手。
後麵排隊的人原本以為餘令這百十人需要等好一會,沒想到速度會這麼快。
不用想這定是花了錢的。
城門口的另一邊,曹變蛟,小撿等人已經在等待著。
當看到肖五騎著馬打著旗出現在城門口的那一刻......
不好的回憶立刻湧上了小撿的心頭,他沒算到肖五會來。
“嘖嘖,沒我的大……”
這話對一個男人的打擊太大了,太大了…
邊上的許大監等人看到肖五臉色也變了。
該死的,這個渾人不是在牢房裡關著麼,他怎麼來京城了?
一個人走到了城門口的盧象升臉色也變了。
他覺得騎在馬上的那位咋那麼像餘令!
人群朝著餘令圍了過去,盧象升拍了拍腦袋,覺得自己看錯了。
自己才是秀才而已,餘令就算是天才,他也穿不了禦賜錦衣飛魚服!
“顧叔!”
馬車裡悶悶也跳了下來,恭敬道:“顧叔好,悶悶想你了!”
如意,小肥抱拳道:“顧大叔好!”
顧全身子一僵,這亂糟糟的輩分又來了。
可顧全的心卻是十足驕傲的,肩膀撞開沒有眼色,還站在自己身前許大監,顧全笑道:
“都安頓好了,走回家去!”
等候許久的曹變蛟忍不住了,低聲道:
“大哥,還記得小蛇麼?”
餘令一愣,望著身子骨高大異於常人的曹變蛟忍不住道:
“老天爺,你都成大蛇了!”
曹變蛟開心了,也得意了,大哥沒忘了他!
其餘人紛紛來拜見,餘令笑著回應,許大監懸著的心放下了,地扁蛇的心也放下了。
他是真的怕餘令。
雖然沒挨打,但那一日實在恐怖!
寒暄完畢,餘令趕緊道:“我能先去見萬歲爺麼?”
顧全皺著眉頭道:“得先沐浴,不然就失禮了!”
“我在保定洗過了,我先去拜見,不然說不過去!”
“好吧!”
餘令朝著迎接的眾人歉意的笑了笑,翻身上馬。
餘令見皇帝是順帶,餘令其實最想見小老虎。
哪怕不說話,僅僅一眼就足夠。
上了馬,視野就很開闊,餘令發現一膚色白皙,體型清瘦漢子正盯著自己。
望著那有些熟悉的臉,可餘令就是想不出是誰,應該見過,但就是卡住了!
餘令打馬上前,忍不住道:“你認識我?”
“你是餘令?”
“我是!”
盧象升笑了,忽然俏皮道:“你猜我是誰!”
這一笑,讓餘令茅塞頓開,翻身下馬,忍不住道:
“你是盧象升!”
盧象升笑了,笑著笑著心裡也發酸了!
簡單的寒暄,約定好下次見麵的時間,叫喚了彼此的“字”後,餘令急匆匆的離去。
小撿帶著隊伍回家,路上他忍不住道:
“地扁蛇,你夜裡跟肖五去書鋪子擠一下,明日之後我再令下安排!”
地扁蛇想都沒想:“好!”
天色漸晚,小老虎心神不寧,一內侍從遠踏雪而來,衝到養心殿.....
王安手捧聖旨,笑著跨過門檻,他發現餘令是真的聰明,以複旨的名義來求見。
他若是用彆的法子,哪怕是上折子,一定會被打回。
“爺,餘令求見!”
閉著眼的萬曆猛的睜開眼,眼珠子亮晶晶的,嘴角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什麼時辰了?”
“再有半個時辰天黑!”
“傳旨,賜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