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令要是良善,這天底下就沒有惡人了。
餘令抬起頭笑了笑:
“諸位,我叫餘令,今後會在東廠和諸位共事一年左右,陛下誇我性子敦厚,本人也認為陛下說的對。”
餘令朝著所有人笑了笑,語氣和善親切。
“今日來不是為了什麼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本官有個問題不理解,誰能告訴我,我們堂堂一衙門為何準許風月女子進入?”
“不要跟我說什麼傳訊犯人,我雖然不懂咱們衙門的辦事體係,但我知道東廠大牢可不是在這裡!”
餘令低下頭:“唐公公你說呢?”
唐德全笑了,抬起頭望著餘令道:
“大人,官場自有官場的規矩,大人現在不明白,今後一定會明白!”
餘令搖了搖頭,這是在告訴自己規矩。
可規矩是人定的。
規矩真要能讓官場的官員按部就班,他們也就不會在皇帝二十三歲的時候逼著皇帝立庶長子為太子了。
餘令不說話,其他官員也隻能陪著,利用手裡的權力,餘令開始翻閱卷宗。
這一看餘令就有點上癮。
作為辦案的衙門,卷宗自然是和案件有關。
這一看就停不下來,彆看文字是簡單的直敘,但這些直白的文字可比市麵上的小說有趣多了。
而且都是真的。
餘令準備今日忙完了之後帶回家看,如果有可能最好抄錄一份。
王輔臣如今乾的就是維護治安,查案辦案的活,這都是經驗。
一個時辰轉眼就過去了,去抄家的三人也回來了。
三份清單靜靜地呈現在餘令麵前,望著清單餘令笑了。
“真有錢啊,真會玩啊,你說你下半身都舉不起來了,你在地窖裡還藏著那麼多女孩子做什麼啊……”
一張紙很輕,寫在上麵的東西很重。
光是在唐德全的宅子就搜出了白銀三千多兩,在地窖裡還有六個被折騰的不成人樣的女子。
這是明麵上的。
若是把這件事攤開,真相會比這個更恐怖。
既然皇帝要看自己敢不敢殺人,那自己就隻能往上走。
“你們三人會用刑麼?”
三人一愣,見餘令望來,趕緊道:“會,不知道大人是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正常審問就行,問問這些錢怎麼來的,地窖裡女子怎麼來的!”
“是!”
唐德全被按倒,褲子被脫,餘令身後肖五爺眼睛猛地瞪圓,他忍不住道:
“蛋呢,漢子你的蛋呢,你藏哪兒了?”
“難不成它也會飛,飛走了?”
壓力本來就大的唐德全望著肖五爺那張懵懂的臉,他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惡毒成這個樣子。
臉上掛著最純的關愛,嘴裡卻說著這世上最惡毒的話。
吳墨陽笑了,他原諒了肖五那會兒把自己扛回來的無禮了。
“打!”
“是!”
東廠打人的手段和文六指不同,文六指是邊打邊說,要打在何處他會提前告知。
東廠打人不說話,悶頭就打,還帶著巧勁,從那抖動的肥肉上就能看的出來他們怎麼使勁。
七八棍子下去,唐德全忍不住了,求饒道:
“大人,饒命啊,我真是貴妃身邊的人!”
“狗屁,你放狗屁,貴妃那麼高貴的一個人,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貪汙受賄的奴仆,誣陷,你這是誣陷。”
東廠的勢力不是餘令這樣的“外人”能一下子捋順的。
這邊的唐德全還在挨打,鄭貴妃那邊就已經知道了。
如今的貴妃也老了。
六十二歲,滿頭銀發,聽著下人的稟告,鄭貴妃輕輕歎了口氣:
“原來是陛下的老虎回來了,這手段果然當的起山君二字,小全說了是我的人麼?”
“說了,可餘大人派人抄了他的府邸,抄出白銀數千,孌童以及女子數人!”
鄭貴妃聞言臉色有些陰沉,那些女子是她給某個人準備的,可惜了,可惜了!
“餘大人怎麼說?”
“奴聽說,餘大人說貴人德高望重,手底下教不出這樣的惡仆來,說他在攀咬誣陷!”
鄭貴妃笑了笑,眼睛裡沒有一絲的暖意。
“順啊!”
“奴在!”
“既然宮中有惡奴攀咬主子,就不能臟了餘大人的手,也不讓人往我這老婆子身上潑臟水,杖斃吧!”
“是!”
“現在去,把進宮來的茶給餘大人帶一包,告訴他,陛下喜歡她,我也喜歡!”
“是!”
見小子順子匆忙離開,鄭貴妃繼續道:
“小遂子?”
“奴在!”
“聽說餘大人的妹子伶俐可人,透雕花鳥紋青玉簪給她送一個去,約個時辰來宮裡讓我看看!”
“是!”
太子那邊也得到了消息,望著報信的人離去,太子捂著嘴偷偷的笑著,隻要鄭貴妃倒黴,他就開心。
“來啊!”
“奴在!”
“你去準備金銀嵌寶玉插花一件,然後讓李選侍來見我!”
“是!”
東廠裡,趴在凳子上德全已經奄奄一息,望著眼前的餘令,德全低聲道:
“餘大人,我說,我說......
那女子不是下官享用,是奴為貴妃準備,這是貴妃將來總給太子的賀禮!”
餘令聞言臉色一變:
“什麼?你說什麼?大點聲,我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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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曆史上趙士楨萬曆三十九年就去世了,書中隻是因為想彌補遺憾,所以會讓他活的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