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個很厲害的哥哥叫李如鬆,還有一個厲害的老爹叫李成梁。
虎父無犬子,他手底下率領的是遼東的精銳,很能打,很厲害。
東路軍是劉綎,他率領的是朝鮮軍外加從大明各地調來的軍戶,他應該從寬甸出發向北出發。
攻打赫圖阿拉右側。
“明狗兵分四路,像下圍棋一樣已經擺好了棋譜,環環相扣,謀定而發,這是要滅我大金的國啊!”
衙署安靜了下來,一群禿瓢望著長歎的王。
明軍的陣仗鋪天倒海,前不久大明楊鎬來信說:
“我大兵四十七萬,定於三月十五日月明時分分八路大舉進剿……”
雖然都知道這消息是假的,這是擾敵之策,但也讓人哆嗦。
默默站在人群最後麵的王先生低著頭。
自從大明出兵的消息傳來後他就開始失眠,想著回家,想著如何見自己的家人。
他不認為大明會輸。
“先生走了走了,汗阿瑪要做部署了,你是漢人,你不能聽,聽了會掉腦袋,走走,咱們出去耍去!”
王先生笑了笑,躬身退下。
臨走時眼角餘光看了一眼站在奴兒身邊的李永芳,他也是漢人。
如今的他三等副將,即將娶努爾哈赤第七子貝勒阿巴泰之女為妻。
如今,人家是撫西額駙。
王先生搓了搓手指,真要找個法子把他毒死。
“杜鬆是西北名將,這些年戰無不勝讓他養成了一個不好的習慣,那就是有勇無謀,狂妄自大!”
李永芳臉上閃爍著自信的光,腦袋後的小辮子一翹一翹的。
因為他是第一個投誠的大明將軍,出於宣傳目的,他來這裡並未被人要求剃發。
他剃發是他主動要求的。
如今的他,如果沒親人當麵,已經分辨不出他是誰了。
“大明朝廷傾軋的厲害,楊鎬是文人,他懂朝政,也懂軍政,所以,我認為主力軍是杜鬆不是李如柏!”
皇太極皺著眉頭道:“你斷定?”
“回貝勒爺的話,臣不敢完全確定,臣隻是懂楊鎬,在如今的大明文臣裡,他是最知兵的一個人了!”
努爾哈赤明白李永芳的話外音,點了點頭。
“我覺得他說的對,界凡山戰場狹窄,人馬在其中無法騰挪,且會受到來自側翼的薩爾滸山的明軍的攻擊!”
努爾哈赤低聲道:
“杜鬆必經之地是薩爾滸山,他一定是主力,所以必須先攻下薩爾滸山,大家認真聽,我的計劃是……”
“集中全部力量攻打杜鬆部!”
“遵命!”
“遵命!”
此刻的杜鬆已經準備過渾河了,他的眼前就是界凡山。
雙方斥候已經打起來了。
望著那探頭探腦的建奴,杜鬆笑了。
杜鬆其實已經違背了軍令,可他不覺得他錯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自己早就不是那什麼狗屁小將軍了。
按照楊鎬的計劃,大軍是要等他與出撫順關和鐵嶺方向來的馬林會師之後……
杜鬆再動,兩路大軍一起攻入蘇子河河穀地
如此一來,奴兒的大軍勢必會往前壓,赫圖阿拉城就空了。
他們就那點人,不可能一次和四路大軍決戰。
軍法上這叫“上層抽梯”。
這種打法一點沒錯,四路齊進,首尾難顧,逼著努爾哈赤來跟自己打。
好給南路的李如柏和東路的劉綎創造機會。
結果還是出事了……
杜鬆不想讓他人來分自己的功勞,想一口吃一個大的,他竟然違背了軍令,提前一天出撫順關!
他到了渾河,馬林剛好和他相差一天的路程。
因為杜鬆的貪功冒進,楊鎬部署的環環相扣的棋盤徹底崩潰了。
老將馬林得知消息後大怒,隨即火速南下!
問題開始出現。
本該和馬林老將軍一同南下的葉赫精銳騎兵被甩在了身後。
葉赫部和奴兒一直在打,奴兒根本奈何不了他們,他們也奈何不了奴兒。
論遼東野戰,雙方不分上下。
這真的是精兵。
結果,因為杜鬆的提前出發,馬林老將軍隻能快速南下會合。
葉赫部的精銳騎兵落在了後麵。
杜鬆開始過河了。
輕騎先過,輜重和火炮部隊落在了後麵,後麵的輜重慢慢過河,然後在西岸的薩爾滸山上紮營,還有一部分沒過河。
因為地形,杜鬆一部一分為三。
杜鬆坐在營帳內,從營帳內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對麵界凡山上的建奴。
雖然沒看到他們的臉。
杜鬆卻知道由他們是何等的驚恐。
神兵已天將,自己等人就是神兵。
界凡山建奴去求援了,建奴的先鋒軍大貝勒代善和四貝勒皇太極也來了,圍繞著薩爾滸山和界凡山的戰鬥突然開始了。
申時,大野豬奴兒也來了,八旗全至。
女真八旗來了,杜鬆一分為三,首尾難顧,想去救援,卻被兩旗人馬死死的纏著。
努爾哈赤振臂高呼:“孩子們,明狗要滅我們的國啊!”
“那我們就彆讓他們活!”
滅國之戰開始,所有的建奴心裡都很明白,勝了自己或許可活。
若是敗了,那一定是活不了了。
六個旗兵力衝過蘇子河,山裡突然起了大霧.....
天亮了,這一日是三月初二。
馬林望著衣衫襤褸渾身帶血的西路軍胸口像是被狠狠的捅了一刀。
“怎麼了,怎麼了,說話啊……”
“老將軍,建奴不可敵,西路軍全軍幾乎覆沒了……”
馬林深吸一口氣,雙目變得堅定了起來。
“擾亂軍心,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