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以肆意疏言內宮事,下詔獄,除名。
他哪裡知道,皇帝和皇後一直就住在一起,皇後根本沒生病。
他這個傻子被人當成了棋子。
“王安你來替朕擬一道旨意吧,讓禮部按最高規格辦喪事,不要再派人來問為什麼了,朕累了!”
“是!”
萬曆的傷心是怎麼壓都壓不住。
另一邊的鄭貴妃也在難受,一邊用這手絹揉著眼角,在手絹後麵,眼珠子一邊在滴溜溜的轉。
她是真的開心。
大明不可一日無君,這大明的後宮也不可一日無主。
如今王皇後離去,鄭貴妃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想成為皇後。
鄭貴妃想的很清楚,她的身體比皇帝好,一定比皇帝能活。
一旦她成了皇後,等皇帝萬歲後她就是皇太後。
太子懦弱,手中無人可用。
一旦太子登基為帝,若想處理國政必少不了自己的幫襯。
當年李太後能做的事情鄭貴妃覺得她也能做。
而且能做的比她更好。
說的直白些,她想攝政。
因為在她的身後有一個當年李太後都沒有的家族。
這些年通過恩賜積攢的財富,錦衣衛,司禮監,東廠都有人……
在朝堂上還擁有諸多的盟友。
若是成為了皇後,把這些實力綜合在一起,鄭貴妃有足夠的自信認為自己一定會比李太後強!
太子若想好好地當皇帝,他就離不開自己。
皇後的喪禮規格已經安排下去了,在王皇後離世五日後,萬曆也病倒了。
這一次的病直接讓他臥床不起,王安懂醫術,他很清楚,萬歲爺怕是過不了今年的這個年了。
宮裡的水開始渾了,鄭貴妃來探望的次數越來越勤了。
她每次來的時候王安就會站到一邊。
鄭貴妃的內侍崔文升會站在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故意,還帶著點點的挑釁。
王安知道,宮裡的天要變了,大雨要來了。
……
宮裡的大雨要來了,草原的“大雨”也要來了,餘令過了山海關,已經悄無聲息的到達了廣寧衛。
朝中有人就是好!
在廣寧衛餘令等人被招待的很好,因為又是客軍的緣故,糧草迅速補齊。
餘令看了,糧草都很不錯。
餘令和錢謙益一起登上了城牆。
這一個多月來,錢謙益瘦了一大圈,人雖然是瘦了精神卻極好,眼睛越來越亮。
“這裡除了人沒有天津衛多,城池的大小不輸它,涼涼君你看那邊就是醫巫閭山,在那邊的應該就是炒花各部了……”
錢謙益點了點頭,餘令說的他都能懂。
廣寧衛也叫廣寧城。
它的前身為金天會元年設立的廣寧府,洪武年有了廣寧衛,永樂十二年遼東總兵官治所正式設立於此。
這些年朝廷的政策是"總兵駐廣寧,巡撫駐山海關寧遠。”。
廣寧衛這條防線東起遼河套,西至山海關,替大明守著七百餘裡防線。
因為這裡若是丟了,山海關就危險了。
所以,在這永寧衛有著其他衛所不具備的管理模式,在這裡是總兵與巡撫分駐的"雙硬核"指揮模式。
“昨日你就在挑人,你是不是要走了?”
餘令聞言一愣,伸手往外一指,笑道:
“你看,在這城牆外都有人定居了,作為遠道而來的客人,我想去拜訪他們一下!”
“你要做什麼?”
“我不做什麼,我想去炒花部,把他們的家人請到這裡來,問問他們為什麼喜歡蛇鼠兩端,背信棄義!”
望著殺意騰騰的餘令錢謙益有些頭疼。
自從出了京城地界,餘令已經不像一個讀書人了。
張口老子,閉口老子,“他娘的”這三個字成了他的口頭禪,罵人的臟話不重樣不說還廢人腦子。
錢謙益慶幸餘令沒去翰林院。
他要去了,那是翰林院的災難,誰陰陽人能比的過他啊!
至於鴰貔這個詞,如今聽到耳朵裡像是誇獎一樣。
這個詞在隊伍裡是所有人的口頭禪。
“我不阻止你去,就如你說的那樣,自從大家用一口大鍋吃飯,我們就是手足,我隻希望你去的時候要牢記一個人!”
“誰!”
“李如鬆!”
餘令愛聽這些,身子往錢謙益身邊靠了靠,壓低嗓門道:
“你不提還好,你一提我就忍不住想問,他到底是輕騎追擊中中箭而死,還是有人賣了他的行蹤,遇伏而亡?”
錢謙益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餘令,淡淡道:
“蓋棺定論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
見錢謙益不願多說,餘令也知道這些事還是不要去琢磨的好。
站直了身子朝著錢謙益一禮,餘令鄭重道:
“明日我隻帶三日口糧,帶八百人,剩下的人辛苦你了!”
錢謙益擺擺手,自信道:
“這廣寧衛的巡撫和我祖上頗有情義,你安心的去做,我這裡不用擔心!”
......
廣寧衛那個朝著草原的門開了,小互市開了,餘令的八百人分成了兩批先後出了城。
望著餘令等人的身影越走越遠,錢謙益忍不住道:
“土匪來了,土匪來了,守心,殺人可以,不要虐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