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疏漏了!”
萬曆歎了口氣閉上了眼:
“不是你疏漏了,是有人故意在朕和餘令這個臣子之間埋一根刺,去查是誰!”
“是!”
“對了,把人頭先送到太廟,隨後送給馬家,馬林雖然有錯,但人卻是忠心,去吧.....”
“是!”
宮裡漏風,外麵的人知道宮裡的事很簡單,王安去查這事也很簡單。
誰第一個提議,那就是誰。
再查那個人背後是誰,就很簡單了。
王安的速度很快,內閣票擬有記載,簡單的一翻,王安眉頭扭成了一個疙瘩。
他以為是朝中臣黨,東林黨和浙黨嫌疑最大。
沒想到卻是鄭貴妃的人提議的。
直白的說,是當初國本之爭時要求立福王為太子的那批臣子。
也就是說這件事或許是鄭家的主意。
王安覺得事情難辦了!
鄭貴妃是主子,要求家眷進京也是律法規定!
錯了麼,人家一點沒錯,錯了麼,其實也錯了。
這個錯成了萬歲爺的。
想著最近走動頻繁的鄭貴妃,王安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李選侍,也就是太子身邊的西李,她做起了皇後夢。
為了這個皇後夢,她和鄭貴妃走動頻繁。
太子的事情就彆說了,現在還壓著沒敢告訴皇帝。
八個女人,夜夜笙歌,身體日漸消瘦,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一塊寒冰的融化也不是一日之功。
色是刮骨刀,最消磨人的意誌。
聖人都說了,少戒色,中戒鬥,老戒得,太子這般不節製,真要登上了帝位……
王安想說些什麼,可一介奴仆又怎麼去說呢?
如今的王安隻求鄭貴妃在這個時候安分點,就算鄭養性和餘令有過間隙,可千萬彆對餘家婦孺下手。
朝廷裡好不容易出來一個能帶兵打仗的……
這是萬歲爺特意抬出來的,希望以此為榜樣。
這樣的人越來越多,朝廷也就越安穩,鄭家的福澤是和皇室綁在一起的。
可王安知道這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這事她鄭氏已經出手了,就如萬歲爺問的那般,土司馬家有質子在京城麼,戚家有質子在京麼?
按理來說,這兩家的根基可比餘家厚實的多。
“貴妃啊,餘令在如何他也是狀元,你鄭家是外戚,真要出了點什麼事,你雖然不會死,可鄭家逃不了清算。”
想了想,王安決定還是讓王承恩去特意注意一下。
如今是求安穩,不能在亂了,真的不能在亂了!
小老虎出了宮,他要去挑宅子。
他知道餘令不喜歡熱鬨的地方,宅子要安靜,要大,風水也要足夠的好。
想到王安叮囑的話,小老虎特意的去鄭家大宅轉了一圈。
鄭家有幾個狗洞他都數的一清二楚,隻要鄭家對餘家下手,他就對鄭家下死手。
自己現在有了兒子,誰對自己的兒子不懷好意,那就比誰的命硬。
自己光腳的,還怕穿鞋的?
……
五月到了,長安又要開始夏收了。
最討厭乾活的許大監又拿起了麥鐮,又乾起了他最討厭的收麥子。
如今他學聰明,用衣服把身子遮的嚴嚴實實,一點肉都不露。
這回餘令要是看到了,總不能說自己擦邊了吧!
這麼穿有效果,可收麥子哪有不難受的,不難受就不叫乾活了。
身子依舊會癢,因為穿的多,汗水一漬……
更癢了!
好在這是最後一次了,麥子收完了,他許大監就可以回京城了。
回到禦馬監,他許大監就是人上人了。
在餘家他還是有點怕,他怕洗澡的時候掉進澡盆子淹死。
那個姓張的像鬼一樣在宅子各處出沒,他好像都不用休息。
自己身邊又沒有個護衛什麼的,這年頭死在外麵隨便一個借口就能糊弄過去。
每年去外地做官的有那麼多死在路上。
茹慈也知道自己要離開了。
麥子已經開始收了,再拖下去不好了,她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安排,願不願意就要走一遭。
“小撿,你也累了,把孩子給我吧!”
小撿抱著兩個孩子跑了過來,自打從京城來到餘家,他就把他歸屬為護衛。
其餘人他根本不管,他就兩個孩子和夫人。
在他的眼裡,沒有什麼比自己懷裡的這個孩子重要,村裡的人想來抱一下他都不讓。
悶悶喜歡自己的兩個侄兒,忍不住親了一下,他還說不能親。
他不讓人親的理由讓所有無法反駁,說什麼被親了的孩子大了容易流口水。
悶悶都要被這個胖子給氣死了。
“夫人,咱們是準備要走了麼?”
“嗯,三日之日是個宜出行好日子!”
“那我這兩日把馬車在調校一下,我覺得還是顛簸的厲害,我去問問匠人們還有改進的法子沒!”
茹慈笑了笑:“沒那麼精貴,大郎先前找人做的那個就可以了!”
“那不信,萬一磕到碰到了,二爺回來饒不了我!”
茹慈忍不住道:“你這麼怕我夫君?”
小撿低著頭喃喃道:
“夫人,二爺其實挺好的,我不是怕二爺這個人,我是怕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