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一愣,細細一想是這個道理,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這個事情光是有錢好像也不怎麼行啊!
“下藥啊,身子乏力的藥!”
老張不愧是當過土匪的人,這思路果然是土匪的思路。
真彆說,這個法子管用,隻要讓肖五沒勁,那還不是案板上魚,一切都好辦!
見餘令對著自己豎起大拇指,老張得意的離開。
他現在準備繼續存錢,等有錢了他就不去京城了,他準備去揚州。
聽說那裡養“瘦馬”的多,他準備去那裡挑!
他的夢想很快就會實現。
老張待悶悶如親生女兒,明年悶悶出嫁,老張就會作為餘家的貼心人,跟著悶悶一起去盧家。
在今後的盧家,他享受家臣的供奉!
盧家離揚州不遠,他離夢想就差錢財一項了。
他這人還倔,餘令給的錢他不要,他要自己掙錢。
娘的,他以為去了揚州就沒中間商麼?
好東西永遠不便宜,那些頂端的瘦馬,禮儀,才學,為人處世都是最頂端的。
除了瘦馬名字不好聽。
這群人那可是精英中的精英!
老張還單著,還想著瘦馬,身為礦工的大樹僅用了一天就抱得美人歸。
有錢,什麼事就好商量,他娶是身邊人,是礦戶子女。
真的算起來,定親到最後的洞房他一共用了兩天。
大樹有自己的算計,他知道令哥要去延綏,他早點把事情做完就能跟著去。
在回來的路上令哥說了……
沒完親,沒子嗣的,一律不準入伍。
自己昨日忙活了一夜,應該算是有子嗣了吧!
這經驗都是跟大嘴學的,他在草原鑽過帳篷,有經驗,有技術。
就是他說的那個什麼口口相傳沒理解透。
長安城迎親的多的像是“春天”到了,到處都有喜事。
……
京城裡,滿朝文武大臣也陷入了狂喜之中。
建奴的使者來了,帶來了“國書”!
“國書”內容不多,一是歸還薩爾滸之戰被俘虜的將士和百姓,允許他們和家人團聚。
在使者出發的時候……
大批將士和百姓已經釋放了。
第二項內容是歸還鐵嶺,開原,撫順等地來表達誠意。
希望大金獲得大明的認可,希望大明可以繼續開互市互通有無。
奴兒把麵子給的足足的。
除了這兩項重要的內容,使者還帶來了大量的金銀珠寶。
從他們住到鴻臚寺開始,一場場自下而上不為人知的賄賂開始了。
朝會開始了……
“陛下,既然建奴有臣服之心,臣覺得這是難得的大功績,足以稟告上天,我們如今應該做的息戈止武,還富於民……”
眾人聞言,全都躬身行禮,大聲應和!
在朝中臣子看來這是應該寫入史書的大功績。
他們認為,正是在他們的斡旋之下,邊疆少戰事,繼而國泰民安。
這不是大勝是什麼?
這是屬於他們的大功。
當初的俺答可汗都打到京城下了,如日中天的土默特部不也在群臣的計謀下即將分崩離析?
建奴今後也會如此。
“鐵嶺,開原,撫順諸堡已經被建奴拆了,給了咱們大明,咱們拿什麼去守?”
汪文言斜著眼望著不合時宜的蘇懷瑾淡淡道:
“那蘇大人出個法子?”
許顯純站出朝列,忍不住道:
“咱們死了那麼多人,他們屠殺了這麼多百姓,這就結束了?”
汪文言看著許顯純淡淡道:
“某些人死了兒子,怕是想以此來泄私憤以報公仇吧!?”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汪文言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過分。
其實他不是壓不住火的人。
之所以惡語相向是因為最近錦衣衛在查他,已經派人去老家了。
布衣身份不丟人,可對汪文言而言,這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恥辱。
在汪文言看來,錦衣衛這是在找死。
“蘇大人,你要泄私憤以報公仇?”
許顯純笑了,眼睛也紅了,他看著汪文言喃喃道:
“我泄私憤以報公仇,對,我泄私憤以報公仇!”
葉向高望著要吵起來的兩人,淡淡道:
“都回去!”
朝堂上,蘇懷瑾等人的反對聲被淹沒。
不打仗就能讓建奴臣服,這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上國。
朝會結束,朱由校跌跌撞撞的回到乾清宮。
建奴突然釋放大量的百姓和將士,這些人肯定會全部前往沈陽城。
大明接還是不接?
不接將失民心。
一旦接了,那些探子就進來了,沈陽就完蛋了。
這一手陽謀天衣無縫,將被動變成了主動。
沈陽好不容易凝聚出來的人心,想滅了建奴和家人團聚的人心散了。
家人都回來了,還打什麼啊?
朱由校知道,建奴一定隻放回來了部分,剩下的部分留著。
就跟喂魚一樣釣著你,讓原本想打仗的人沒了決心,讓你一直有念想。
打什麼啊,拚什麼命啊,說不定下一波放回的俘虜裡就有自己的家人。
“你們知道,其實你們什麼都知道,你們隻是想好好地當你們官,想在史書上留下重重的一筆……”
朱由校使勁的敲打著案桌怒吼道:
“一旦建奴來了,你們一定會說,是其他官員沒做好,你們在任上打的建奴都求饒了,美名是你們的,惡由朕來背!”
哭夠了,可朱由校知道事情還得做。
“顧全!”
“奴在!”
“帶著我的口諭去長安,告訴餘令,告訴他朝堂的事情,告訴他,一旦沈陽丟了,朕求他再次率領客軍來京!”
顧全一愣,忍不住道:
“陛下,戚家軍可以,白杆軍也可以!”
朱由校無奈的笑了笑,喃喃道:
“白杆軍要防奢安之亂,川府不能丟,一旦川府丟了,奢安就可能走古道入關中,繼而圖謀中原!”
看了一眼顧全,朱由校繼續道:
“戚金老將軍年紀大了,離開時他說了,他隻想安安靜靜的把自己埋進祖墳裡,不能把老實人往死裡使喚,大明對不起他!”
“奴遵旨!”
沈陽臣和京城一樣,也陷入了狂喜之中。
無數百姓聚集在門口,眼巴巴的看著入城的人,看看進來的人……
看看有沒有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兒子,自己的父親……
熊廷弼望著城牆上的袁應泰,熊廷弼知道他沒做錯。
若不開這城門,沈陽的城門就被這些百姓衝開。
熊廷弼默默的垂下了腦袋,悲戚道:
“遼已之亡而致存,毀了,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