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帶著呼嘯,擦身而過,隨即就是刺耳的大笑聲。
賀人龍知道,自己成了獵物。
在歡呼聲中,身邊的三個人成了兩個!
“分開跑。”
賀人龍隻求自己不死,再往前二裡就是自己的小據點,在那裡有個狂的沒邊的人,自號萬人敵。
“曹將軍,快跑……”
一匹馬從沙丘後衝出,見隻衝出來一個人,賀人龍臉色大變,大吼道:
“跑啊,你一個人去送死啊!”
兩人交錯而過。
賀人龍止住馬勢,調轉馬頭準備去幫。
待轉過身,那位少年已經用長矛挑起一人,然後將人甩出。
賀人龍瞪大了雙眼,忍不住道:
“把額一賊!”
長矛上的韃子被甩出,立馬就砸倒一人,戰馬心有靈犀地往前。
淡淡的陽光下,馬蹄將地上的人踩成了彎弓。
眨眼間連斬兩人。
就在賀人龍拔出長刀時,火銃響了,韃子的戰馬受驚猛然立起,長矛又來了,直接洞穿馬脖將趴在馬背上的人釘死。
賀人龍怒吼著上前。
兩騎並立,再次拚殺而去。
奪人,奪聲,奪勢,剩下的四人隻想跑,火銃聲又響起,賀人龍一愣。
他明明記得這家夥隻有一根火銃的啊?
趁著戰馬亂,兩人攜手又擊殺一人,眼見敵人要跑,曹變蛟忽然大喝一聲,戰馬猛地往前狂奔!
“給我下馬受死!”
借著戰馬奔馳之勢,曹變蛟手中的長矛猛地擲出,從馬屁股後麵直接紮進了馬肚子裡。
跑著,跑著……
三人的戰馬接連倒地。
賀人龍笑了,他知道應該是剛才的那個火器打到馬身上去了,他打馬追去,等回來的時候戰馬拖著三具屍體。
“曹大人好身手!”
曹變蛟笑了笑:“財貨對半分,這死的戰馬我不要了,你要有法弄回去都是你的,活著的馬你可以挑一匹。”
“謝大人!”
“客氣了!”
曹變蛟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從還沒死透的戰馬身上抽出長矛,彎腰抓起一把細沙,摩擦著長矛上的血汙。
“大人多大?”
“十九!”
“大人的身手應該去考武舉人,武狀元問題不大!”
曹變蛟一愣,笑道:“我已經是七品文官了,我乾嘛要去考武舉人,我現在在努力地讀書識字就行!”
賀人龍一愣,趕緊站起身行禮!
他喊曹變蛟大人是因為曹變蛟在軍中管五百人,手底下有五個隊長,沒想到人家還真的是官員。
還是一個七品文官!
行完禮之後賀人龍覺得有點不對。
七品的文官還在努力識字,這話怎麼聽著都覺得不對勁。
他是先當官後識字啊!
就在兩人把屍體扒的乾乾淨淨時,遠處又來了一隊草原騎兵。
麵麵相覷之際,雙方誰也不肯先說話。
春哥見到了熟人,望著光溜溜的屍體他舔了舔嘴唇,都是錢,這都是錢啊。
“告訴他們!”
春哥板著臉大聲道:“這是我家主人派出信使,告訴你們的總兵,我家首領有要事相商,速去稟告吧!”
曹變蛟疑惑的望著春哥。
看他第一眼,心裡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家夥叛變了。
可一想到他在長安的族人,曹變蛟覺得這是令哥的安排。
唯一不明白的是,他身邊怎麼那麼多光頭?
草原最近也流行這種?
曹變蛟和賀人龍翻身上馬,提著人頭就跑,韃子這邊喝罵不止,想出騎兵拿下這兩條明狗,卻被春哥攔下。
“葉赫,你大膽!”
“這都是錢啊,咱們把屍體運回去就是證據,突刺格大人,人死了不能複生,我們隻能多替死去的人要些錢財。”
突刺格望著春哥,冷哼一聲後不再言語。
這群葉赫部的喪家之犬如今跟著俄木布混,又是此行的護衛,突刺格不想和這群人衝突。
如他所言……
人死了不能複生,隻能多搞錢。
草原人要錢,準備和以前一樣訛錢,按照流程雙方都必須派出使者,在鎮北台下麵的“易馬城”砍價。
“彆看我,我容易露餡!”
“你都不去,那我讓肖五去?”
錢謙益怒了,唾沫噴了餘令一臉:
“你讓他去?這就不是商議,不是迷惑敵人,你是讓他們死!”
“我去也不行啊,我知情,我演不了!”
錢謙益沉默了,讓餘令去不行,容易露餡。
因為這次麵對土默特的使者是要跟以前一樣,賠禮,賠禮,然後賠錢!
這一次也是要如此,但不能讓他們看出來。
所以,得找個不知情的人來!
所以……
運氣好,沒死的丁一重新穿上的官服。
望著陽光,丁一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這幾日他一直被關在地窖裡,這一次他要讓餘令好好看看!
禦史還是有用的。
肖五望著打扮的丁一,他不明白有什麼好打扮的,瘦的都脫相了,怎麼打扮都不好看!
“好頸不長!”
小肥聞言趕緊道:“可不敢動手啊,他死了誰去和草原人做交易。”
“我說的是好頸不長!”
“我知道,他該死!”
“哎呀,你看他脖子,我說好頸不長,令哥教我的”
“對對,他好景不長,我五真棒,都會成語了,可以了吧!”
肖五站起身,斜著眼望著切草料的小肥,咬著牙怒聲道:
“你,陳小肥,是個,大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