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三位竟然心安理得的讓肖五喂藥。
“彆笑話我了,我父親死的早,是我母親把我喂養長大的,長這麼大也隻有我母親會給我喂藥,還讓我小心燙!”
黃得功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剛才五爺給我喂藥,我一下就想到了她,在白日的時候我以為我要死了,那時候我其實都已經準備放棄了……”
周遇吉和孫應元安靜的聽著,誰也沒笑。
那個時候若不是身邊有人,怕是早就放棄了。
“我來這裡其實就想出人頭地,大同總兵隻會守,被韃子欺負了也說沒事,三個月前我娘來信了,我已經十六個月沒發餉銀了!”
黃得功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我騙她,我說我過的還好,我問兄弟們借錢,找了一百多個兄弟,我才湊足了二兩銀子,他們也沒錢……”
黃得功越說聲音越小。
“所以,我想來搏一搏,死了就死了,我若沒死,我就能還錢了,我也能給母親留下一筆錢了……”
“你怎麼知道這邊有錢?”
“聽總兵的家丁說,皇帝派人給餘令這邊送來幾十萬的銀子,他們羨慕,他們也嫉妒,所以啊,他們都希望這邊輸……”
輕微的呼嚕聲響起,黃得功睡著了。
永謝布的大軍來了,他們在十裡之外開始紮營。
一捆捆的“哈那”和“烏尼”從車架上卸了下來,一頂頂帳篷隨之立了起來。
和歸化城的順義王不同。
永謝布部的他們一直過著遊牧的生活,他們最遠能跑到東邊到遼東建昌縣北境一帶,西能到前河套。
說他們沒不動產稍顯籠統,其實他們有的。
哈那為骨架的帳篷其實就是他們的屋子。
哈那越多,圈起來的地方也就越大,帳篷也就越大,也就越豪華。
不要小看這些不起眼的小東西。
根據地位的不同,帳篷大小也就不一,越大的帳篷也就越豪華。
濟農居住用於支撐帳篷的哈那還是紅柳木做的。
那一頂頂的帳篷,就是一張張縫製好的牛羊皮!
草原的頭人和首領也會享受。
為了區分身份的高低,他們的帳篷分兩層,下麵的一層用過他們會奢侈的用羊毛做的氈毯。
最外麵的一層才是牛羊皮,還是特意搭配的牛羊皮。
這一套下來可都是錢,也非常值錢。
再加上他們有把財產戴在身上的習慣,弄死一個頭人或首領你就發達了。
他們的家產在身上,他們搶來的財產也在身上。
他們一來,原本生機勃勃一天一個樣的草地立刻就沒了綠意。
戰馬牛羊最喜歡春日裡鮮嫩的綠草了,它們走過,草地就黑了。
永謝布濟農站在山巔,望著遠處的歸化城。
望著那規整的田地,成片的草地,他深深吸了口氣。
拿下歸化城,在去脫脫城請回八白室,自此以後他就不是濟農。
他這漠南草原的大汗!
“派信使告訴餘令,要麼開城跪降,要麼被戰馬踏成肉泥,他隻有一夜的考慮時間!”
“是!”
信使來了,餘令看了一眼,見是漢人,麵無表情的離開!
“春哥,你去!”
“是!”
春哥知道這使者要死了,在見這信使之前他去了草堆子,出來的時候春哥嘴裡銜一根草杆!
信使驚恐的望著自己耳朵,驚恐道:
“不斬來使的,不斬來使的.....”
春哥笑了笑:“是啊,我沒斬你啊!”
說罷,揮刀橫拍,草杆像釘子一樣鑽進了使者的小腹內。
“回去不要喝水,喝的越多,你死的越快,快去吧.....”
沒有耳朵的使者捧著自己耳朵尖叫著離開。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可他明明還活著,他驚恐的看著自己的肚子,搖搖晃晃的跑了起來。
見左光鬥在看著自己,餘令咧嘴笑了笑:
“左大人,你也想當信使麼?”
“餘令,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是規矩!”
“我知道,可你覺得這個時候規矩還有用麼?”
餘令再次嗤笑,毫不客氣的道:
“依《大明律》:在朝官員結黨紊亂朝政者皆斬,家屬為奴,財產入官,左大人,我背的熟不熟?”
“又或是你們“若非同道,即是敵愾”的黨派規矩才是規矩,我不加入你們即被視為你們的敵人?”
左光鬥拂袖而去。
餘令衝著離開的左光鬥笑道:“左大人,小子有一言,你可願意聽!”
“講!”
“左大人,道德不僅僅是約束彆人的,也是約束自己的,規矩也是如此,這才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受教!”
“左光鬥聽令!”
左光鬥咬了咬牙,轉身走到餘令麵前拱手道:“左光鬥聽令!”
“立刻安排人手,準備燒火做飯!”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