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言目光躲閃了一瞬,隨即解釋:“那家人很好,隻是讓我給病人讀英文,每天讀點,讀完就走。”
她半真半假跟母親說了沈固安家的情況,李秀芳總算放心下來。
“我就說讀書有用,你瞧,這不是派上用場了!”
“是啊,還是我媽有遠見。”
晚上,蘇靜言用沈家給的飯票換了一葷一素,等李秀芳睡著了,一個人去天台吹風。
大夫告訴她,她的腎臟跟李秀芳不匹配,隻能尋找彆的腎源。手術費加上腎源,總共要八千塊左右,除了答應沈夫人的條件,她彆無他法。
蘇靜言攥著手裡的名片,跑到公共電話亭。
“這麼快就想通了?”
沈夫人在電話那頭,一副意料之中。
蘇靜言抿了抿唇:“我答應跟沈固安結婚,您答應我的什麼時候能兌現?”
沈夫人輕笑:“我現在就讓人打一萬塊到你賬上,至於腎源,這個需要花些功夫。”
第二天一早,沈夫人趕來跟蘇靜言細談。
“你跟我兒子的婚禮定在一個禮拜以後,簡單辦一個家宴,旁的等他醒了再補給你。”
“你在京大的學業還要繼續,我們家的兒媳婦起碼要本科畢業。你好好照顧固安,我們家不會虧待你。”
蘇靜言牽線木偶似的一一應下。
“你還有什麼其他條件嗎?”
蘇靜言絞著手指:“婚事可以不對外公開嗎?我不想我媽跟陳姐知道。”
她媽要是知道她為了錢嫁給植物人,非氣得再吞安眠藥不可。
陳姐這段時間幫她不少,她不想她帶有色眼鏡看自己。
沈夫人略微沉吟,點頭應下。
不公開也好,以蘇靜言的家世根本配不上她兒子,等沈固安醒了,他們可以花一筆錢打發了她。
敲定婚事,蘇靜言如常去病房給沈固安念書。
“你今天怎麼來晚了?我媽為難你了?聽你的聲音好像不太高興。”
蘇靜言合上書,聲音梗住,她沒法張口跟他說沈夫人要她嫁給他的事。
隻能敷衍著:“我沒不開心。”
“是因為你媽媽的病?”
可惜他現在沒法動,不然以他的外科手術水平,倒是能幫上些忙。
剛出事時,他長久地陷入一片空茫,有意識但無法感知周圍的一切,不論他怎麼碰撞,都沒法醒過來,也沒法跟外界進行交流。
直到前兩天,他竟然意外聽見一道清麗的女聲,猶如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識伸手把人抓住。
“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講講嗎?”
蘇靜言憋悶許久,聽到這句話後心頭湧上一瞬間的脆弱,等反應過來,已經倒豆子似的把李秀芳的病情全盤托出。
“你去書櫃第二層,找外科移植這本書,外文的,你先看著,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
“手術風險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大,如果做得好,病人完全可以再活三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