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億……五千六百萬。”有些無力的舉起牌子,他報出了一串遠不如之前的數字。
然後,他就被人輕鬆的超過了。沒有力氣再舉起牌子,他與第二件拍賣品失之交臂。而且後麵的那些,可能也沒有他的份了。這群家夥對拍賣品的執著或許不如他,但也不會低到那裡去。能夠多花點錢淘汰一個競爭者,想必他們非常的願意。
“真可憐。”有聲音響起。
克裡斯廷娜轉頭望去,這是秘書小姐說的。秘書小姐的眼睛依舊隱藏在反光的眼鏡之下,讓人看不清全貌。但隻是聽聲音,也知道是一位美人。
然後她繼續說:“要是不來這裡,他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富商。”
一億五千萬美元,換做華夏的貨幣就是近十億,這樣的身家足以讓他包括之後幾代子孫過的風生水起。當然,他的資產肯定不隻有這些,但是能夠動用的全部估計都在這裡了。但很明顯,和這些早有準備的老油條比起來,他還是差的太遠了。
克裡斯廷娜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她希望那個富商能夠如願的拍下東西去救女兒。但那是那群大概了準備了許久,就等著這一天的競爭者們是不會讓他如願的。
“想要幫他嗎?”突然有人那麼問她,克裡斯廷娜有些迷惘的抬起頭。發現是路明非,他眼中的金色像是不會熄滅一樣,透露著君王的氣質。
克裡斯廷娜有些不敢相信的問:“我可以幫他嗎?”
路明非微微的回頭,金色的眼裡似乎帶上了莫名的笑意:“對我而言,偶爾做做慈善也算是彆樣的體驗。當然,前提那是能讓我感到開心。”
克裡斯廷娜下意識的選擇不相信,但是自進來之後,他一直都是莫名其妙的,似乎作出什麼來似乎不是奇怪的事。
但她還是有些不解:“為什麼是我?”
她不覺得真的會有人為了她一擲千金,即使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她也沒有過這樣的幻想。而且路明非也說了,前提能讓他開心,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方法可以取悅他。
“為什麼要這樣問?”但是路明非卻是反問,語氣中似乎真的透著不解。
然後克裡斯廷娜看見了,他那金色的眼中又出現了那種讓她很不喜歡的眼神,就像是將她視作一個有趣玩偶或是一個笑話的眼神。
之後,他輕輕的說:“你不就是這樣的人麼?”
“我不明白路先生你在說什麼。”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克裡斯廷娜冷冷的回答,然後,她就愣住了。
身患不治之症的女兒、為了救治女兒尋找到神秘拍賣會的父親,以及在這場拍賣會中有著詭異金色眼睛的客人……
這些看似沒有多大關係的因素,漸漸的在她麵前連上了一條條的線,而最終組合出來的故事,對她而言卻有種詭異的即視感。
那就像是……她的故事。
……
自東邊的西伯利亞平原而來的冷風似乎永遠也不會吹儘,老式但名貴的轎車在公路上不快不慢的行駛著。小小的克裡斯廷娜麵無表情的趴在一側的車窗上,看著窗上升騰起來的霧氣和外麵無比陌生的景色。
駕駛位上,相貌還算英俊的中年男人沉默無言的握著方向盤,靜靜的看著前方。沒有誰主動說話,明明開著暖氣的車廂內卻有著比外麵的冷風還要冷冽的空氣。
“克裡斯廷娜,到了新家庭之後,要注意聽他們的話,他們都是好人,無比好的好人。”男人試圖打破沉默,但是他明顯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該怎麼找到話題。
小克裡斯廷娜沒有說話,她兩邊臉頰可愛的鼓起來,明顯處於極度不開心的狀態中。
“好了,不要生氣了,我隻是有些事需要暫時離開你的身邊一段時間。”中年男人無奈的解釋,“我總不可能把你送去無法信任的家夥身邊。”
依然沒有說話,小克裡斯廷娜還是默默的看著窗外。遠處漸漸的的出現了建築,那比起來在莫斯科的豪宅要普通上許多,但也非常整潔的房4住宅。
與中年男人年紀相彷的一對夫妻站在那大門口,男的高大英武,看著像個軍人。女的同樣也是個子高高的,正不斷的向這邊張望。小克裡斯廷娜之前有聽說過,這家人沒有孩子,所以對她的到來很是期待。
車輛慢慢的停穩,自己開門下車的小克裡斯廷娜很快就被那對夫妻領進了家裡。簡約但不簡陋的家具布置的得體,還特意加上了一些小孩子會喜歡的元素。這是個很樸素的家庭,但是看得出,為了迎接她的到來還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默默的跟在婦人的身後,婦人對她的到來很開心,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滿了喜愛。但是小克裡斯廷娜還是看到了,隱藏在那目光之中的同情。
沒有反抗也沒有哭鬨些什麼,早已經習慣了憐憫目光的小克裡斯廷娜回頭看了一眼在一邊說著話的大人們。他們有說有笑的,像是在聊什麼很開心的事。這時,送她來的中年男人偷偷的側頭看了這邊一眼。
同樣看到了的克裡斯廷娜賭氣的側開頭,悶悶的跟著婦人進入給她準備的房間。這裡麵有很多專門為她準備的玩具,但她卻開心不起來。
中年男人離開了,去忙著他的生意,然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那之後,她的姓氏被改變,她被這家人收養了。夫妻倆對她很好,比起中年男人更加得像父母。她也同樣將他們視為自己的親人,並努力的回報了他們。
直到後來的某一天,她在幫養父整理會議資料的時候,發現了一張照片。明明時間沒有過去很久,但是照片上的男人很蒼老,矮小但是魁梧的身子一點也看不出以前的英俊。
然後,她第一次知道了他一直在做的生意。於是在那之後,她就決定要與他劃分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