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吸了口氣,凱撒閉上,再次睜開時,眼中的思念已經消失。他沒有回過頭去看身邊的弗羅斯特,神色冷漠的說:“解釋一下吧。”
弗羅斯特在他身邊停下,輕聲的說:“加圖索家的曆史要遠比你想象的久遠,早在羅馬共和國時期,我們的祖先就與那位你所繼承名字的執政官,凱撒大帝一同在這片大地上策馬,一同為後來偉大的羅馬帝國劃定了疆界。”
“作為偉大的羅馬奠基人之一的加圖索家,應當受著所有人的尊重,一開始本來也是如此,不過這一切,在凱撒遇刺後就都結束了。”弗羅斯特冷聲的說,他的眼中微微的亮起金意,看起來對那段古老曆史中加圖索的先輩們受到的不公感到憤慨。
似乎是為了引起凱撒的共鳴,弗羅斯特的聲音不禁大了一點:“被驅逐出羅馬政治中心的加圖索家,被放逐到了這裡。那時的這裡荒無人煙,凶猛的野獸在群山之中環繞,但是這樣的困難沒有打倒祖先們,反而給了加圖索家再次崛起的機會。”
凱撒對此沒有什麼反應,那是離他非常遙遠時代發生的事。或許在幾天之前,知道這段曆史的他或許會和弗羅斯特一樣,還會對這些感到悲憤,但是現在,他或許會覺得,那些驅逐的人下手是不是太輕了……不過現在加圖索家人所做之事,和兩千年之前的加圖索先輩扯不上關係就是了。
沒有得到回應的弗羅斯特繼續說:“因為就是在那個時候,開拓的先祖們就在一片荒原之下發現了這裡……這片被遺落的尼伯龍根!”
“尼伯龍根?”凱撒首次有了回應。
這個詞原本隻出現在卡塞爾學院異常難啃的煉金術教材中,是古代的煉金術師們稱之為黃金國的地方。而在青銅與火之王宣布死亡之後,這個詞頻繁的在課程或是論壇之中出現。隨著龍王級目標的接連出現,龍類神秘的麵紗被拉開,他們所棲息的“死人之國”也進入了所有混血種的視野。
凱撒低頭看著自己腳踩著的地板,頓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錯過了長江先遣隊的沒有進入過尼伯龍根,隻有在論壇中看彆人吹噓時提起過。原本這種經曆應該是機密之中的機密,但是不知為何,學院方麵並沒有出麵封鎖這些消息。
不過想想也是,龍類的複蘇似乎已經開始加劇,在這種情報上進行隱瞞,最後的結局或許隻可能是造成根本沒有必要的損傷。
“是的,尼伯龍根,隻不過是殘破的尼伯龍根,”弗羅斯特點頭,“真正的尼伯龍根是完全處於虛無之中,是我們的世界根本不可能達到的地方。而這裡,卻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現實世界之中。這個尼伯龍根,與學院專員的報告中不一樣,是整個的嵌入到地下的。”
他繼續說:“我們猜測,可能是龍類的內戰,導致了這個尼伯龍根從虛無中跌落,融入了現實世界。而這殘破的宮殿,還有那個已經死了的龍王,也是拜此所賜。”
凱撒回想了一下,剛才在宮殿入口看到的溶洞,與這座殘破宮殿本身存在著極為明顯的斷層感。那些溶洞或許不是天生的,而是被這個突然出現的尼伯龍根擠開的。
弗羅斯特深深的歎了口氣:“不過縱使這個尼伯龍根已經殘破,但是其中的煉金矩陣依舊在運行。而從開始破解那些殘存的煉金矩陣到發現這裡,我們花費了近千年的時光。”
他看向凱撒:“而在那一千年之後,為了等待你的降生,我們又等了一千年。”
一直都在沉默的凱撒抬頭看了一眼迷霧之中,王座之上的女人依舊在沉睡,就像是真的死了一樣。學院按照迄今為止發現的極少的尼伯龍根推論,構建尼伯龍根的主人一旦死亡,那尼伯龍根的本身似乎也會崩潰。從虛無中跌落到凡世,這本身就是一種奔潰,那位龍王,或許真的已經死了。
他低下頭,看著有些句僂的弗羅斯特:“說了那麼多,你還沒有說她和我的媽媽有什麼關係。”
弗羅斯特愣了一下,低下頭,渾濁的目光似乎暗澹了一點。
……
“我好像沒有對你說過我的妻子吧?”
某處房間之中,身材高大健壯,但是渾身上下透著輕浮感覺的金發男人端起紅酒杯,他不知為何的愣了一下,然後突然的對身邊擺弄這茶杯的老人說。
“我對你的風流史沒有興趣。”昂熱放下水壺,端起熱騰騰的紅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升騰的熱氣在他的眼鏡上蒙上一層霧氣,他不急不慢的摘下眼鏡,抽出胸口的絲巾輕輕的擦拭。神色無比悠然的享受著這難得的下午茶時光。
龐貝·加圖索搖晃著紅酒杯,他臉上不見平常的輕浮神色,一反常態的掛上了一點惆悵:“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並不算是風流史,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那個女人沒有嫁給我。”
“很難想象你這樣的人,居然會拒絕送到麵前的女人。”將眼鏡放在眼鏡盒裡放好,昂熱輕輕的瞥了一眼他,“還是說,她不漂亮,根本入不了你的法眼。”
放下酒杯,龐貝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抬頭看著除了燈泡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的天花板,聲音有些迷茫的說:“不,她很美麗,是比我約過的所有女人,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可能是未來的都要美麗。老實說如果是要我放棄出去拈花惹草的機會,換來她做老婆的話,對於我來說似乎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
端起茶杯的昂熱愣了愣,正眼看了他一下:“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能夠讓你這個浪子回頭的女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了。”
“浪子回頭啊……可惜那隻是如果。”龐貝喃喃的說,“我與她的第一次見麵,是在法國的香榭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