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這莫名其妙的老人讓觀測員又愣住了,下意識的就那麼想,然後他就覺得自己應該是被嚇湖塗了。怎麼說呢,以他對奢飾品的認知,他一個月的薪水,可能隻夠買這老人衣服上的一個扣子。
而且對方還叼著一根雪茄,雖然看不出品牌,但是這味道,絕對不會比他之前經常在羅馬街頭看到的,那個飆摩托車的金發富二代抽得要差。
不過這破地方連自己都嫌棄,到底是怎麼的人,才會跋山涉水,在這樣的鬼天氣裡跑到這種地方來?詭異的天氣加上詭異的人,無法忍住不胡思亂想的觀測員腦海中閃現過秘密結社、黑衣人、政府特殊部隊、追車戲……
昂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打斷了這個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走神的觀測員。他一手拿著雪茄,吐了口煙氣說:“給自己放個假,你該回去了。”
剛才還受到驚嚇,精神明顯不穩定的觀測員冷靜了下來,他目光有些迷茫的點了點頭,像個人偶一樣的轉過身,真的朝著那驚濤駭浪的大海中走去。不過在他打開門,外麵出了打得人臉生疼的風暴之外,還有一個穿著綠色鬥篷的人。
老虎向昂熱點了點頭,單手拎著這倒黴的觀測員跳下觀測塔,乘著停在那下麵的快艇向著風浪中的海麵駛去。目送他們離開的昂熱收起手中鬼給的催眠煙草,走到窗前,看著外麵越來越狂暴的惡劣天氣。
“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吧……”沉默了一會,他說,“海邊居民的撤離怎麼樣了?”
耳機裡,立即有人回答他:“六級海嘯警報已經發布,意大利當局已經做出反應,菲烏米奇諾、拉迪斯波利等沿海城市已經收到避難信號開始撤離。隻是……”
回答的人沒有說下去,因為在這規模前所未有的天災之前,無論什麼樣的避難措施可能都是徒勞的。
“不要因為可能是徒勞的就放棄,做好我們能做的。”昂熱命令說,“不管是哪家哪個勢力的,讓從直布羅陀回來的艦隊在第勒尼安海外麵待命,雖然我也希望他們不要用上他們,但是,必須防止事態的最惡化。”
迷航在直布羅陀海峽暴風雨之中的艦隊雖然沒有預想之中的效果,被隱蔽在背後掀起風暴的龍王耍得團團轉。但是如果真的有什麼要從海裡鑽出來的話,他們的炮火會讓隱藏在背後的龍王後悔放過他們的。
昂熱在觀測員的小酒櫃裡翻了翻,找出了一個沒見過牌子,大概是某個親民廠商生產的葡萄酒。開了口聞了聞還算過得去,他拿出杯子倒上一杯,坐到觀測員的位置,靜靜的看著外麵仿佛要將世界一起吞沒的巨浪翻湧著。
“……話說有誰告訴我羅馬現在怎麼樣了嗎?”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插進來通話的頻道。
輕輕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昂熱像是有些遺憾的說:“我為全世界受你毒害的女性感到遺憾,你居然還活著。”
意大利南部,撒丁島的某處海灣,正在接受修複的潛艇之中,包得像個木乃尹的龐貝·加圖索咧嘴笑了笑,然後捂著被牽連的傷口吸了口氣。
緩過來後,他才小聲但是得意洋洋的說:“告訴弗拉梅爾,讓他彆急著先開香檳。像我這樣的禍害,可不會那麼輕易的完蛋。”
龍王的第一次言靈襲擊就是直接衝著艦橋而來,被雖然不算是身經百戰,但是也為了這一刻等待了許久的操作員避開了。不過言靈爆炸的餘波還是讓艦身受到不少損傷的,而在這之中等待著發號施令的加圖索家幸存者中地位最高的家主,則是在打完一通電話後很不幸的被爆炸的餘波卷進去,以這樣憋屈,或者說丟人的方式暫時退場。
他又按著另一處發痛的傷口問:“所以,到底有沒有人能告訴我,現在羅馬到底是什麼情況?”
通話頻道裡突然的陷入一片沉默,良久之後,才有人輕聲的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一段時間後,坐在醫療室中的龐貝目瞪口呆的看著手機裡被傳送而來的照片。那上麵,原本讓加圖索無比自豪的古堡隻有剩下裝滿水的一個無底大洞。另外一邊,存在時間可能超過千年的萬神殿也是一樣的情況。
無論是醫務室還是通話頻道裡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著他。
“沒了……沒了……”龐貝低著頭,被綁帶纏成木乃尹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是他聲音中的顫抖,所有都能聽得出來。
“全都沒了!全都沒了!我的……我的……”龐貝逐漸控製不住自己的哭聲,“我的字畫,我的瓷器,我的酒,我的茶……我費儘心思找來的珍藏啊,全都沒了啊!”
昂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強忍著給他一刀的衝動:“你的兒子,你的家人,你的事業全都沒了。現在是你關心這些的時候嗎?”
“兒子沒了可以再生……啊呸!我兒子怎麼可能會有事?就算整個意大利半島沉沒,他也絕對不可能會出事。”龐貝仍然滿臉的悲傷,但是看上去和兒子失蹤完全的無關就是了。
“你那麼自信的嗎?”昂熱問。
“這不是自不自信的問題,而是一定會。”龐貝回答,但是沒有再細說。
“打擾了一下,有人要喝香檳的嗎?”通話頻道裡,副校長就算沒有看到,也知道肯定是一臉遺憾的聲音響起,“剛才為了慶祝某個人渣生死不明開的香檳,雖然那人渣沒死成,但是也不能浪費。”
“幫我留一杯,謝謝弗拉梅爾你為我的死而複生而慶祝。”龐貝不知道在哪裡找來個酒杯就被碰了一下,“我向你保證,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我們,我會讓你的告彆儀式熱鬨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