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把我當什麼了!”察覺到有人把自己當打火機,上杉越大怒,
“我還以為你去找神單挑了,正想著怎麼安排你的葬禮。”
“放心,我絕對會活得比你久。”昂熱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之上正在漸漸消失的絢麗極光,默默的說,
“至於神的那邊,自然有著能夠解決她的人去對付。”他抽出袖子裡的折刀,隱隱的露出身上的紋身:“說起來,我還是蛇岐八家的老師來著。”
“你的那個教育條例可不是我簽的。”上杉越看了不看的說,
“六十年前,如果我能完整的使用出這個言靈……”
“結局也同樣的不會改變,你挨的毒打隻會變得更多。”昂熱默默的摘下了眼鏡,暴血直接從第三度啟動,和純血龍類幾乎無異的黃金童令圍過來的死侍有了一瞬間的後退。
“你果然是個魔鬼。”上杉越瞪了他一眼。
“你也不差。”昂熱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打算回去了嗎?”被身後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上杉繪梨衣回過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藤丸立香正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
庭院中的雨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她下意識的藏起手裡的離彆信,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藤丸立香。
“是要回去找你哥哥他們嗎?”藤丸立香坐了下來問。繪梨衣猶豫了一會,低頭寫著:“……是的,他們需要我的幫助。”
“是嗎,但是,你就打算以這個樣子回去嗎?”藤蔓立香看了看她,拉開了門。
清冷的月光灑了進來,雨後特有的濕潤空氣讓人無比的舒適。默默來到走廊裡坐下的繪梨衣這才發現,原來烏雲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散去了。
“東京的雨已經散去了,籠罩在其之上的危機也算是解決了。”藤丸立香輕輕的說著,
“不過嗎,你的哥哥們,確實是需要你的幫助。”繪梨衣投去了不解的目光,藤丸立香看著她笑了笑,轉變了話題:“這些天我們去了很多地方,還未修建好的晴空塔、明治神宮、迪士尼……但是,你總是一副興致勃勃之後,卻又不敢真正的靠近,一副像是在害怕什麼的樣子。”他側頭看了看身邊的女孩,輕聲的說:“雖然我大概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但是能夠和我說說嗎?”沒有回話,繪梨衣靠著走廊抱著膝蓋,把頭埋得很深。
沉默了良久之後,她才抬起有些蒼白的臉,輕輕的爬到走廊的外麵,輕輕的靠近屋簷邊的一株野草。
她把手放在野草之上,默默的注視著。然後,還帶著水滴的鮮活野草,在她的手下逐漸變得乾枯,就像是被死神輕撫過的一樣,已經死去了多時。
紅色的頭發垂下,擋住了她的臉,她就這樣沒有什麼動作的蹲在變成碎屑的野草旁邊。
“我是怪獸……是遲早要被奧特曼殺死的怪獸……”她用著很小聲很小聲,以像是在說悄悄話一樣的聲音,告訴他她最大的秘密。
在來到酒德宅之後,她很少說話,哪怕她原本就能好好的說話。然而聽到她這像是悄悄話一樣的回答,藤丸立香卻是突然的笑了出來。
停住了笑聲,他咳嗽了兩聲,有些莫名其妙的問:“你每天有好好吃飯嗎?”繪梨衣抬起頭,有些失落的眼睛看著他,然後默默的點頭。
“天氣好的時候你有曬衣服嗎?”他又問。
“有的……”目光從收回的衣服上收回,繪梨衣小聲的說。
“你在過馬路的時候有注意紅綠燈嗎?”
“有的……”
“你有依靠過彆人的力量嗎?”
“有人依靠過我……”
“你有光著腳在院子裡玩嗎?”
“在你不在的時候有想過……”藤丸立香同樣的蹲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她說:“那麼,有好好遵守奧特誓言的你,為什麼還要害怕奧特曼呢?”
“但是,他們都害怕我……我帶來的,隻有破壞而已。”繪梨衣把頭埋得更深了,用著幾乎小到聽不見的聲音說,
“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喜歡上一些什麼……”在東京塔之上,她想要觸摸城市,但卻害怕的收回了手。
從其他人的角度看去,城市小的像是玩具,像是輕輕的用力就可以捏碎。
但是對於她而言,城市就像真正的玩具一樣,她隻要輕輕的伸手,就會支離破碎。
她並不是不想離開源氏重工的那個牢籠,但是隻有那個牢籠能夠鎖住她這個怪獸,才能將她那隻會帶來破壞的可怕力量抑製住。
坐在走廊的邊緣,藤丸立香抬頭看著月亮,輕聲的說:“我以前有過朋友和我說過一些話,你要聽聽嗎?”繪梨衣默默的抬頭,露出蒼白的臉,和他一起看著月亮。
“喜歡什麼,厭惡什麼,何為崇高,何為邪惡。”藤丸立香輕聲的說,他的手指在空氣中輕輕的敲動著,小星星變奏曲在他的手指下響起,
“這些都是要由你自己來決定的,不必去對彆人言聽計從,也不必屈就其他人的想法。”
“人類是複雜多樣的,不存在相同的價值觀。我們知曉了各種事物,見證了各式景色,人生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的充實了起來。”他繼續說著,清脆的鋼琴聲吸引了繪梨衣的注意力。
然後,他側過頭深深的看著身邊的女孩:“聽好了,繪梨衣。不是你去改變了這個世界,而是這個世界改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