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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界裂隙(2 / 2)

青鸞劍突然分裂成三千雷羽,淩塵背後的雷尊法相開始崩塌。在意識消失前的瞬間,他看見淩天陽掙脫鎖鏈撲來,那些被咒印吞噬的生命力化作最純淨的雷元注入自己體內。

"快走!"淩天陽燃燒精血撕開空間裂縫,"去雷淵找..."他的身影在血光中消散,最後傳來的靈識傳音卻讓淩塵如墜冰窟:

"小心現任家主!"

空間裂縫閉合的刹那,淩塵右臂上的雷紋突然燃燒起來。青鸞劍殘存的靈力在掌心凝結成血色地圖,指引的方向卻不是雷淵,而是淩家宗祠地下三百丈的禁地。

"淩天陽..."淩塵攥緊染血的玉簡碎片,那些被咒印吞噬的雷元仍在經脈中灼燒。三日前還與自己把酒論道的兄長,此刻連屍骨都消散在虛空亂流裡——而那張與自己七分相似的麵孔,此刻正在記憶裡反複切割著神經。

劍靈青鸞忽然發出急促清鳴,淩塵猛然側身,三支蝕骨釘擦著耳畔釘入岩壁。暗紫色毒霧在釘尾炸開,凝成淩破軍陰鷙的麵容:"擅闖禁地者,死。"

"二叔?"淩塵瞳孔收縮。現任家主淩破軍的虛影在毒霧中扭曲,腰間懸掛的正是血影族祭司才有的噬魂鈴。

"很意外嗎?"淩破軍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嘶啞,"當年你父親察覺血契真相,本座隻好送他們夫婦去幽冥團聚。"他抬手掀開兜帽,露出布滿血色咒印的頭顱,"不過你倒是比淩天陽那廢物強得多,竟能承受聖骨反噬三百年。"

青鸞劍突然暴起發難,卻在觸及虛影時被九條鎖魂鏈纏住。淩塵駭然發現每根鎖鏈末端都係著淩家先祖的魂牌,其中最陳舊的那塊刻著"淩天嘯"三個字。

"你以為雷霆聖骨是恩賜?"淩破軍彈指擊碎魂牌,淩塵胸口頓時傳來椎心之痛,"從初代聖子開始,我們不過是盛放雷池本源的器皿!"他掌心浮現十二盞魂燈,屬於淩天陽的那盞正瘋狂吞噬著虛空中的殘魂。

淩塵突然笑了。他任由鎖魂鏈洞穿肩胛,染血的手指按在青鸞劍缺失的尾羽處:"二叔可知,雷淵為何叫作倒懸天?"

未等淩破軍反應,整座禁地突然劇烈震動。青鸞劍爆發的光芒中,淩塵背後浮現倒懸的雷海幻象——那正是雷淵真正的模樣,所有雷霆都向著天空逆流!

"因為這裡..."淩塵扯斷鎖魂鏈,傷口湧出的鮮血化作雷符,"本就是顛倒的鏡界!"

禁地穹頂轟然破碎,露出外界血月當空的夜幕。淩塵終於看清那些懸浮在宗祠上方的鎖鏈,每一根都纏繞著淩家子弟的屍骸。他們的心口處,赫然鑲嵌著與雷霆聖骨同源的雷晶。

淩破軍虛影突然凝實,噬魂鈴化作百丈巨蟒撲來:"你竟能觸發倒懸禁製!"

"是兄長教我的。"淩塵劍指劃過眉心,淩天陽燃燒精血時傳授的禁術驟然發動,"他說淩家秘法第十三重,需以心頭血為引..."

雷海倒灌而下,青鸞劍缺失的尾羽處迸發三道流光。淩塵看見三百年前的畫麵:初代雷尊手持青銅古劍劈開虛空,劍鋒所指之處,血影族的城池在雷霆中灰飛煙滅。而那把劍斷裂的瞬間,十二枚雷晶化作流星墜入淩家祖地。

"原來如此!"淩塵任由雷海灌體,破碎的聖骨在雷霆中重組,"所謂聖子,不過是雷尊佩劍的碎片容器!"

淩破軍終於露出驚恐神色,他瘋狂搖動噬魂鈴,宗祠地底卻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那些懸浮的屍骸突然睜開雙眼,空洞的眼眶裡跳動著青色雷火。

"攔住他!"淩破軍嘶吼著化作血霧遁走,"不能讓他觸及雷尊碑!"

淩塵卻迎著屍骸大軍走去。青鸞劍感應到同源氣息,竟自主牽引著屍骸體內的雷晶破體而出。當第十二枚雷晶融入劍身時,禁地深處傳來洪荒巨獸蘇醒般的轟鳴。

雷尊碑破土而出的刹那,整個樂天大陸的雲層都開始旋轉。碑文記載的卻不是歌功頌德,而是觸目驚心的真相:

"血影曆七百二十三年,吾族聖王淩九霄叛出血影,以雷池鑄劍斬斷幽冥通道。然劍成之日遭天道反噬,聖王碎劍封入十二子嗣血脈,後世稱其為...雷霆聖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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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文最後浮現血色小字,筆跡與淩塵父親如出一轍:"塵兒,真正的敵人不是血影族,而是..."

驚雷劈碎後半句碑文,淩塵猛然噴出鮮血。他看見自己影子突然立起,額間浮現與麵具男子相同的十二瓣血蓮!

“終於,你察覺到了嗎?”那熟悉的聲音在識海中悠悠回響,如同遠古的呢喃,喚醒了淩塵沉睡的警覺。他愕然發現,自己的左手竟不由自主地緩緩抬起,掌心之上,一抹血影族的聖印悄然浮現,猶如夜色中最妖異的星辰。

“以為僅憑逆轉雷淵,便能掙脫宿命的枷鎖?彆忘了,我們是雙生鏡影,命運相連,如影隨形……”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卻更添幾分不可抗拒的力量。

就在此時,青鸞劍光一閃,如流星劃破長空,猛然間刺穿了淩塵的胸膛。劇痛如潮水般湧來,卻也奇跡般地喚醒了他內心的平靜。淩塵的臉上,竟緩緩綻放出一抹釋然的微笑,仿佛一切痛苦與掙紮,在這一刻都找到了歸宿。

“多謝兄長,這一劍,是點醒我的最好禮物。”他低語,聲音雖輕,卻堅定無比。隨即,淩塵反手緊握那冰冷的劍刃,狠狠向下一拉,動作決絕而果敢。鮮血如泉湧,灑落在雷尊碑上,繪出一幅古老而神秘的獻祭陣圖——那是母親昔日於密室中秘密繪製的逆血陣,此刻,在這生死存亡之際,被重新喚醒。

每一滴飛濺的鮮血,都承載著淩塵對命運的抗爭與不屈,它們在雷尊碑上交織出一幅悲壯的圖騰,預示著新的開始,亦或是終結的序章。

整個倒懸雷淵開始崩塌,那些被囚禁的屍骸化作流光融入陣圖。淩塵在意識消散前最後看到的,是淩天陽殘魂從陣眼浮現,手中捧著完整的《神霄》《玉樞》《紫府》三卷天書。

"去修羅海..."殘魂消散成星芒,"那裡有母親留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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